景春挑眉,认真点了下头:“那好吧。”
桑寻挂了电话,做了一夜的胡梦,梦到最后,已经分不清真实和虚幻,醒过来很久,一直看着天花板,过了好久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醒了。
半空中似乎还有虚幻的梦境。
巨大的参天的大树,看不到尽头的汪洋大泽,但其实踩上去只到脚踝。
脾气不是很好的青龙,咆哮着在云层间穿梭。
云崖上开满的鲜花,穿着浅绿色衣裙的小姑娘,把小小的手塞进他的掌心,亦步亦趋跟在他身边。
看到人来了,会悄悄地躲在他身后。
他好像也曾用枝条缠绕过某个人,植物的神经也很敏锐,原身比人身似乎要更敏感一些。
枝条从她肌肤穿过,每一根神经似乎都在颤栗。
他喜欢她的腰,抱住圈在怀里,会让他获得短暂的安宁,那是一种亲昵和占有的姿态。
他很希望,把她据为己有。
但大多数时候,她不属于他,她属于很多人,他就只能等着,等她回来看他一眼,等那片刻的拥有,等那双眼睛只注视自己的那短暂的片刻。
或许是上天看他太孤单了,赐给了他一个孩子。
真好,长得很像她。
他在她身上倾注了无限的爱,但天道又无情地夺去她。
那夺去的,何止是自己孩子。
还有他的爱和希望。
以及他们之间,连接的那根纽带。
不知道过了多久,孟姨来敲门,问他怎么还不起,上课要迟了。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阿春已经在客厅等着了。”
桑寻眼珠转动,才惊觉,自己早就已经醒了,只是还沉浸在碎片一般光怪陆离的梦里。
又或者这几天对他的刺激太大,他真的已经快要分不清现实和非现实了。
甚至于不知道什么才是现实。
他应了声:“没事,现在起,稍等。”
桑寻家里的客厅里装潢其实很简单,但有很多桑寻的印记,他是个很念旧的人,很难扔掉旧东西,也很不喜欢摆放新的东西,这里大多数的东西都还是十年前的,陈设的位置都没有怎么变过。
想起来富贵儿L说,他的一生都在漫长的等待中度过,又觉得他这喜欢一成不变的性子,到底是因为念旧,还是已经注意不到时间的流逝了?
很快就要从这里搬走了,以后估计就很难回这里了。
人的一生是很短暂的。可神的一生却很漫长。
这短暂的半生,景春已经开始为他难过了,那漫长的神生里,他到底又是怎么过来的?
她好像有些理解为什么富贵儿L很希望他有个孩子了。
他好像,真的很孤单。
景春昨晚回去的时候,父母还没回,他们回到家里的时候,各自都醉醺醺的,但脸色红润,眉眼含笑,看到她,双手抱握她的手,含糊不清地说了好久的话,言辞恳切,声泪俱下。
大概就是很感动她能和桑寻走到这一步,希望她日后幸福,不要得罪桑寻,要好好地和他相处。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景春总是很难理解,就连父母的爱都让她困惑,她也说不上什么感受,只是突然想到了桑洛。
感觉大约自己是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的。
不然怎么让自己的孩子落到这种境地呢?
景春发呆的片刻,桑寻走了出来,他抬眸看了她一眼,然后清了下嗓子:“在看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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