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小就被教育,在做一件事之前,首先想清楚最坏的后果,如果确定完全可以承担,就放手去做。
一问一答中,气氛由剑拔弩张变得平静和缓,钟恪行的表情终于没有那么严肃了,他沉默片刻,说:“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这个意思,就是同意了,钟恪言欢喜起来,高举胳膊,像想吸引老师注意的学生似的,不要脸皮地道:“我的要求是答应我两个要求!”
在钟恪行眉头锁紧之前,抢答道:“第一个,申请五万元备用金!第二个,请嫂子哥和找找做我的模特!”
钟恪行脸一沉。
“找找可以,小城不行。”
谈话的过程总体还算顺利,双方达成一致的意见,各自回了房间。
蒋小城终于有机会说出心里的疑惑。
“你怎么知道,想做摄影师的是恪言?”
钟恪行跟在他后面,关上卧室的门,很简单地道:“他是我弟弟。”
自小一起长大的人,对彼此再熟悉不过,稍有些异常,就能被勘破。
蒋小城很羡慕这样的家庭关系,又问:“恪言就这样做摄影师,叔叔阿姨不会反对吗?”
“反对谈不上,他也不止一次做过越出常规的事,担心是有可能,所以我才给他三个月的期限,希望他能做出些成绩。”
这语气,十足一个大家长,蒋小城轻笑着道:“难道你从小到大,从来都没做过让叔叔阿姨觉得越出常规的事?”
钟恪行摇摇头,说没有。
蒋小城很不信,冥思苦想了一会儿,开始追问:
“没有考试成绩不理想的时候?”
“没有。”
“没有和同学打过架?”
“没有。”
“没有在选专业的时候和叔叔阿姨的意见不一致?”
“他们尊重我的决定。”
“你和叔叔阿姨说你不喜欢女生,他们也没有惊讶?”
“他们很平静地接受了。”
钟恪行眼里看到的是“平静”,事实上,在得知大儿子喜欢男生的消息时,钟父钟母的内心凌乱得宛如八级大风过境。
那还是十几年前,一个周六的晚上,全家人像往常一样愉快地享受晚餐。
钟恪言吃得最急,扒几口饭菜,撂下一句“我饱了”,匆匆回了房间。
钟母用纸巾擦净他滴在餐桌上的酱汁,抱怨道:“这孩子,像打仗一样。”
钟父冷哼一声,说:“还不惦记着电脑,想玩游戏。”
钟母叹一口气,“一个星期只玩这一次,随他吧。”
“他看楼下的聪聪学编程,也嚷着要报班,我看呢,分明是想着办法霸着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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