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一点点往西边落下,手术室的红灯就那样一直亮着,亮得众人心里开始慌了起来。
当走廊的灯光快要比窗外的天光还要亮时,红灯终于熄灭,大门被推开。
司珩提着一颗心看过去,双脚沉重的甚至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神色满是强忍惊慌的恐惧,直到医生出来,说手术很成功。
短短几个字,就像破除他满身惧意的咒语,将他重新拉回人间。
四肢逐渐恢复知觉,如潮水一般的沉溺和窒息也在逐渐退去,司珩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般坐在了地上,一手捂着脸,明明是想笑的,却绷不住哭了出来。
麻药过去江故被人叫醒过一次,但并没有醒太久就又沉沉睡去,身上的管子很多,嘴里有呼吸机,鼻子上也插着管子,甚至就连身上都开着洞插着管。
他又回到了重症,但在重症里面清醒的时间并不多,等脑子终于能思考的时候,人已经在普通病房了。
江故能感觉到身边有人,经常有人在跟他说话,问他一些问题,他不知道自己回答了没有,好像回答了,但又好像没回答,就是觉得耳边总是叽叽喳喳不让他睡觉好烦。
又一次感觉有人在他脸上不知道折腾些什么的时候,江故努力挣扎着睁开眼,视线逐渐清晰后,看到眼前那人的一瞬间他似乎有些想不起对方是谁,茫然地眨着眼睛。
迟缓地反应了片刻,才恍惚着想起一个名字,于是喊了出来:“司珩?”
司珩轻抚着他的头发,迎着他的视线朝他露出一抹笑:“我在,小故你醒了吗,能看清我了吗?”
江故轻轻嗯了一声,点了一下头,朝他笑了笑:“能看清了,你是司珩。”
司珩彻底放心地笑了。
江故醒来之后身体一天天在恢复,从只能躺着到慢慢能坐起来,身上插的各种管子也在一天天减少,等终于可以在司珩的搀扶下下床走路时,已经到了二月份的大年三十了。
江故住的是单人病房,虽然是医院,但在不影响病人和别人的情况下,过年也是要稍微有点年味的。
一大早唐兆就带了一堆的东西过来布置病房,大大小小的中国结往墙上挂,祈福驱邪的年画往墙上贴,白色的病房瞬间就多了不少的年味。
江故躺在床上任由他折腾,面前的小桌板上放着平板,平板里正放着小年夜的晚会,热闹但又不会太吵。
等唐兆终于贴完了那些东西,就打开窗子,把刚刚来的时候放在窗外的可乐拿了进来,盖子滋溜一声被扭开,一口灌下去打了个气嗝:“好爽。”
江故就这么看着他,看得唐兆嘿嘿蹭过来笑:“想喝啊?我帮你喝了,就当你也喝了。”
江故道:“你们晚上真的要在这里吃饭啊,护士应该不会让吧?”
毕竟是病房,哪能让人太过闹腾,而且谁家过年在医院的,也太不吉利了。
唐兆无所谓道:“这有什么,我们又不吃味道重的,火锅都没选呢,就带几个菜,带点炸鸡烤串,正好你家那邻居不也是一个人,过来大家一起吃,总比一个人在家吃泡面的好吧。”
江故说不过他,只能任由他们折腾了,护士端着药进来,看到病房大变样,笑着道:“很有过年的氛围嘛,布置的真好看。”
唐兆得意道:“是吧,过年就该有过年的样子,在医院怕什么,只要人在一起,在哪儿都是团圆。”
护士拉开江故的衣服,他一边腰侧靠近胸口的高度那儿开了三个洞,没有大开胸,要是开胸他恢复的不可能有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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