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雪怕黑。他硬着头皮贴墙飞快蹭下楼,还好浴室的灯没坏,萧雪钻进其中一间打开热水洗澡,水冲洗掉一身汗,萧雪终于舒服了。
他洗完澡抱着盆跑回房间,关门上锁,怦怦跳的小心脏终于消停。宿舍里空空荡荡,只有一张床,窗户没有窗帘,外面天色漆黑,单位的院子只有大门前亮着两盏路灯。墙边树影幢幢,如一片鬼魅的黑影。
白天时还不觉得,到晚上就切身感受到这种老式楼房的阴森之处了。他裹紧薄毯,闭上眼尽力让自己睡着。
芙蓉塘坐落江畔,县城面积不大,被大湖环绕,绿阴的绵延山丘又环抱着大湖。湖底连通大江,粼粼的活水日夜流转,养育着这片土地。
上午的阳光很好,一扫老房的阴霾,萧雪醒来后睡眼惺忪地换衣,准备下楼找地方吃个早饭,然后出门采买,主要得买辆自行车,以后作上下班通勤用。
早上不热,院里的爷爷奶奶们聚在树荫下聊天,难得见到个年轻人,都好奇地打量他。萧雪被看得有点局促,硬着头皮问:“你们好,请问……这附近哪里有早餐店?”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热心答:“出门左拐,几步远就有个面馆。小朋友面生呀,谁家的孩子?”
萧雪答:“我刚大学毕业,从外地考来这里上班的。”
另一老人笑:“好久没有外地的年轻人来我们这了。”
“娃娃长得这么俊俏,谈朋友没有?”
“哎哟,这眼睛真是漂亮啊。”
那老婆婆把萧雪送到院子门口,给他指路。萧雪连连道谢,无意看到婆婆穿的花色褂子上用金线绣着一个“红”字。
婆婆的身上有股淡淡的、陈旧的栀子花香味,老人摆摆手,笑着目送他离开。
萧雪吃完一碗牛肉面,坐公交前往县城中心。公交车上没什么人,他坐在最后一排,拿手机记账。
他有一点存款,但很有限,如果以后想留在芙蓉塘生活就得努力攒钱。爷爷奶奶在家乡的山里有老宅,但宅基地不能卖。这里的职工小区租金倒是真便宜,职工租住一年只要三百块……不知道要是和领导卖卖可怜的话,单位能不能让他一辈子就在这租房。
他已经完全把昨晚在月黑风高里战战兢兢入睡的经历忘记了。
公交车在一站停下,门打开,关上。萧雪还在小声念着算账,忽而若有所感,抬起头。
崇苏背着书包上了车,朝后排走来。两人对上视线,崇苏看了他一眼,走上来在倒数第二排的外侧座位坐下,没有说话。
今天周五。萧雪看一眼手机时间,高中生应该还在学校上课才对。但他与崇苏不熟悉,也不好张口就问,便试着与他打招呼:“好巧。”
崇苏依旧穿着一身简单的宽松短袖和短裤,一双洗过的白球鞋。近看下,他的皮肤白而细腻,侧脸的角度更显鼻梁修长高挺,眉眼有种不近人情的冷,唇角薄,在明亮的夏日光线里有种接近透明的质感。
“今天不上班?”崇苏开口。
竟然先发制人。萧雪暗道。
“我要去买点东西,家里还什么都没有。”萧雪答,“你呢?”
崇苏的坐姿有些懒散,腿搭在座位外的台阶上。萧雪第一次注意到他的左手手腕上戴着一串玉珠。
玉温润清透,色泽如淡青水波流淌,若有流动的实质蕴藏其中,有种古朴内敛的美。
“水芙蓉开了,老师带班去赏花,我没去。”
莲花吗?萧雪想起芙蓉塘的莲花还算小有名气,听说一入六月湖中便雪白与翠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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