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筒里低沉的声音传来,文乐知强作冷静地“嗯”了一声。
那边静了静,没再说话,仿佛在等一个解释。
“我下午有课,有些困,不想来回折腾了……”文乐知音色像往常一般柔软,说得很慢,捏着手机的手心里却出了汗。他说完,顿了顿,又问,“可以吗?”
阿威走了,文乐知在寝室楼下站了一会儿。正午阳光透过斑驳树叶打在他身上,照着他空荡荡的眼神。有几分钟,或者更长时间,他觉得自己被这密不透风的炽热打碎、重组,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程泊寒的话还响在耳边。
他说:“乐知,不该做的事情不要做。”
律师姓韩,是个中年男人,看着面目精明,是何晏托朋友介绍的专门打离婚官司的律师。韩律师坐在寝室里,翻了一遍文乐知之前签订的结婚协议,还有文初静后来让文铭律师团连夜制定的那份补充协议,面上始终挂着职业笑容。
文乐知安静坐在对面,看对方指了指补充协议里的其中一条,如果对方有任何肢体或者精神上的伤害行为,另一方就可以提出离婚。
“有证据吗?”律师敛了笑,问文乐知。
文乐知眼睫轻颤:“有。”
“什么证据?”
“……医院开的诊疗单,还有照片。”
“那就十拿九稳了。”韩律师面色轻松下来,说道。
两人又简单说了几句,多是律师问,文乐知答。看看时间差不多了,韩律师准备告辞前留了一张名片在桌子上。
“我起草一份离婚协议给你,”韩律师说,“你等我消息就好了。”
文乐知表示了感谢,又给韩律师添了茶。韩律师喝着茶,有些无聊,随手又翻起结婚协议,翻到最后一页,眼睛定在那个签名上,突然停住了。
他看了好一会儿,又抬头看看面前的文乐知,脸上的惊讶没收住,怔怔的,半晌问出一句:“程泊寒?你丈夫是通达集团的总裁程泊寒吗?”
文乐知的心突然往下沉,但还是点了点头。
方才看协议只关注了内容和细节,并未仔细看最后签名那一栏,韩律师原本以为一个在校期间就结婚的学生,打个离婚官司有什么难的,况且另一方婚内伤害事实明确,证据充足,再加上婚前签订的补充协议,他才说得出“十拿九稳”这样的话。
如今看来,要打脸了。
“这个……我们是个小律所,和通达的专业律师团队打官司,尸骨无存的可能性更大一些。”韩律师面露尴尬。
“不可以吗?”文乐知问。
“文先生,虽然你占了优势,但如果对方是程泊寒的话,怕是元洲没人敢接你的案子。你要想离婚,会很难。”韩律师看着文乐知发白的脸,有点抱歉。
茶凉了,桌上结婚协议的复印件没有带走,那张名片却在韩律师离开时被收走了。
文乐知当然知道很难。他长久地坐在桌前,盯着木质桌面上的暗灰色纹理看。不去找文铭的律师团,看来是不行的,他不想拖姐姐下水。可是无论怎样,既然提出了离婚,文铭已经脱不开关系。他只希望程泊寒能念一念过去,不要将私人恩怨掺杂进公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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