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扫过文乐知的脸,而后眼角慢慢红了。
文乐知有些惊骇,他没见程泊寒哭过——尽管对方也没掉眼泪,只是眼尾红了——有些不知所措地抿了抿唇,别开视线,但没有立刻关上车窗。
过了一会儿,程泊寒冲着文乐知很勉强地笑了笑,低声叫了两遍他的名字,最终只能说得出一句话:“到了发个消息吧!”
文乐知点点头,升上车窗,轻声给司机说“走吧”。
第40章 做不到报复回去
文乐知回家的第二天,文家的律师团队就找上通达。
双方律师就离婚协议交换了意见。其实不算交换,就是文家律师把之前的结婚协议、拟定好的离婚协议摆出来,单方面把条款解释清楚了。程泊寒这边的律师态度客气得很,和颜悦色地说着“辛苦了”,又说“我们要研究一下”,然后便和善地送对方离开,甚至送到楼下,看着人上车才返回。
过了两天,文家律师电话追过来询问进展,对方还是说“要研究一下”。再过几天,再问,又说“程总出差了,等他回来看”。
等到对方表示程泊寒终于回来了,已经过去半个月。律师很没脾气,但又急不得,只好耐心等。
事情如最初所料,真到了离婚这一环节,程泊寒便开始拖时间,用了明面上挑不出一点毛病但实则很无赖的一些手段。
首先要把所有财产核算一遍。原本签的结婚协议反而拖住了文家手脚,因为很多条款是对文乐知有利的,所以当时文铭的律师并未在这上面多停留,补充协议上也只是针对可能会产生危害的条款加以补充。
而婚前程泊寒并未对财产做公证,同时在婚后,他以两人名义买了几笔大宗基金和信托,还有艺术品。基金和信托需要核算,艺术品则需要评估,包括市价和溢价率,这些重新估算下来,光把两人的共同资产算完,就得两个月。
其实此时如果文乐知拿出他被婚内暴力强迫的证据,是可以快速切割的。背包他当时离开时没带走,但邮箱里的照片还在,随时可以洗出来。
这件事只有他自己知道。律师问他有没有什么程泊寒的把柄捏在手里时——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快一年,律师猜测文乐知不会关于程泊寒的一点短处都没有,只要能加速切割的,都可以拿出来用——文乐知只是略犹豫了一下,便说没有。
程泊寒虽说是一个商人,形象上一旦破坏,对通达和他个人的损害都是不可估量的。
或者是他天生心软,也或者还有别的什么原因,文乐知始终没有拿出那些照片。就算程泊寒伤害他,他也始终做不到报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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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底,元平内陆港地上一期项目竣工,举行了隆重的仪式。
文乐知盘腿坐在沙发上,咬着手里的葡萄,从投影里看那一派锣鼓喧天的景象——当天的晚间新闻占用了很大的时长播报,无人机拍摄的画面恢弘壮大,体量看着不比元洲港小。
工程师对着镜头展示内陆港的建设规划,畅谈未来远景和对整个东部地区的意义。随后镜头从人群中一闪而过,就算站得很远看不清脸,文乐知依然瞬间认出站在最中间的程泊寒。
那人身材高大挺拔,像一棵沉默的松,站在人群中,就算像素糊成渣,也能让人一眼看到他。
从那天离开,他们没再见过。中间文乐知联系过陈姨,试图让司机把自己东西拿回来。陈姨哪敢答应,只说让他自己联系程泊寒。他想了想,还是算了,东西不要了。
到了晚上,程泊寒倒是给他打了电话,上来就说:“不是想来拿东西吗,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文乐知默了默,可能是因为在家里无拘无束的,对程泊寒的戒备少了些,说话没以前那么字斟句酌。
他慢吞吞地说:“不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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