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人就齐了,看来今年又是个热热闹闹的年呢。”
祁究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看来我迟到了。”
许太太回过头,“咔哒”一声给大铁门上了锁:“没事,时候还早。”
公寓前有一片不大的水泥操场,操场上的积雪被清扫过了,腐败的落叶以及生活废弃塑料堆在操场两侧,篮球架斑驳褪色,篮筐的网像破布一样挂在球架上,随风一晃一晃地摇摆。
缺了一个角的木马在水泥地上兀自摇晃,闪烁的红蓝色灯光投在墙角积雪上。有点泄气的皮球就好像不久前刚被人玩过一样,从操场一端滚来,最后缓缓停在祁究的脚步。
祁究顺着皮球滚来放方向抬头看去,可操场上静悄悄的,明明一个人都没有。
走在前面的许太太回头看了祁究一眼,目光又落在祁究脚边的皮球上:“不要在意,以前这里的孩子很调皮。”
以前?
这样的措辞让祁究有点在意。
穿过操场,两人停留在灰色的砖瓦公寓楼前。
这是属于上个世纪的建筑风格,共五层,楼道处大面积用砖块打造的窗花,门窗都清一色刷上了绿漆,卫生间分布在走廊两侧,厨房和起居间以走道隔开。
其中靠近楼道口的一间房墙上贴满人体穴位图和视力表,似乎是老职工公寓的保健室。
祁究随许太太上楼。
楼道扶手同样刷了一层绿漆,漆面失去了光泽,许多地方油漆剥落,露出锈迹斑斑的铁架骨。
因为天光晦暗的缘故,没开灯的楼道显得越发晦暗,许太太小心翼翼扶着墙往前走,她苍老的背影和摇晃的亮红裙摆异常突兀醒目。
“楼道里的灯坏掉了,可能有些不方便。”许太太吩咐说,故意拉长尾音,“但不要擅自使用自己的照明设备,有时候楼梯间太亮堂可不是什么好事。”
“好的,我明白了。”借着晦暗灯光,祁究看到楼道口贴满狗皮膏药似的开锁小广告,其中有几张寻人启事混在小广告间。
但遗憾的是,寻人启事上的内容被撕掉了,这剩下黑白醒目的「寻人启事」四个字。
而且更诡异的是,这栋老公寓楼明明处处有居民日常生活的痕迹,但就和楼下的情形一样,公寓内空无一人,静得让人不寒而栗。
秩序崩塌的诡异感又卷土重来,两人踩在楼梯上的声音被无限放大。
“许太太,请问就您自己住在这栋公寓里吗?”祁究试探问道。
许太太脚步微顿,她没有回过头来:“暂时是这样,但是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祁究:“您是指您的家人吗?”
楼梯间的脚步声重新响起:“是啊,他们平时很忙,除夕赶不回来,但没关系,没关系…”
“我的孩子们很快就会回来的,我知道。”
说着,许太太轻声笑了起来。
此时她正走到楼梯拐角处,从镂空窗花照进来的光落在她身上,将她的影子在楼道口拖得很长很长。
“他们就要回来啦。”她望向窗外晦暗的天光,笃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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