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殷绥一看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笑了笑,“以后我开车。”
那不就得了。
陈添满意了,也不计较刚才殷绥捏他脸了,等到了火锅店,兴致勃勃地推着殷绥进去,丝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
那些目光大多只是好奇。
一个清秀小男生推着个坐轮椅的冷面帅哥,两人的穿着打扮都不相同,一个休闲日常,牛仔裤配卫衣,一个偏英伦风,黑色风衣彰显气质,膝盖上还放着手杖。一暖一冷,偏偏碰撞在一起又有奇妙的化学反应,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等到了包厢里,就只剩他们两个人了。刚才还说自己懒的陈添,怕殷绥拿东西不方便,就主动包揽了调蘸料、点菜、烫毛肚等一系列工作。
他是做过看护的,照顾起人来格外娴熟,自己也没少吃。服务员进来送菜,看到他忙前忙后,都忍不住猜测他跟殷绥是什么关系。
殷绥虽然是个厨师,但在吃的方面很克制,也很挑剔。比起自己吃,他更愿意看着陈添吃,于是到了后半段,就变成殷绥投喂陈添了。
“还记得上次林澜说过的师父吗?”殷绥给陈添捞了一块虾滑,问。
“教你做菜的师父?”
“他姓赵,是船上的大厨,当初我刚上船的时候,还不太习惯,嘴又叼,他看我年纪小,就允许我开小灶,但只能自己做。”
“你的厨艺就是这么一点点练起来的?”
“嗯。”
赵师傅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那一张嘴骂起人来,比殷绥毒多了。他奉行的也是老一辈的师父带徒弟的模式,做的不好就要挨骂。
可也是他,教会了殷绥吃饭的本领。殷绥会选择当厨子,都是托他的福。
“我当时人还挺混账的,他拎了酒半夜过来找我谈心,说给我两个选择,要么滚回去继续读书,要么跟他当徒弟。”殷绥说起从前的事来,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那你为什么不读书,去海上了啊?”陈添小心翼翼地问。
“心疼了?”殷绥勾起嘴角,这才有了点笑模样,“念高中的时候我家破产了,殷老头欠了一屁股债,仇人还不少。他唯一还算有点人样的地方,就是直接签了离婚协议让我妈走。原本他还想送我出国,被我给跑了。”
还有些话殷绥没说。他最初也没有放弃上学,但债主为了逼殷老头还债,没少找殷绥麻烦,殷绥年轻气盛,手臂上那道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打架斗殴,闹到警局,虽说原本不是殷绥的错,可他打得太狠了,谁见了都摇头。学校委婉地想要将他劝退,其实就是开除,殷老头用上了最后一点关系和家底,希望他可以出国。
殷绥却觉得出国就是逃避,冷笑嘲讽他,“怎么祖国母亲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还不够您造的呢?您要是觉得不够,海也挺大的。”
那时候的殷绥,被生活迎头痛击,倒霉是真的倒霉,混账也是真的混账。殷老头被他气得差点中风,当场就要跟他断绝关系。
殷绥出了家门,生活却也不那么顺遂。俗话说树倒猢狲散,以前巴结你的人,不回头踩你一脚,都算有良心。朋友请殷绥去自家的游轮散心,殷绥去了,才发现不过是想让他当个打工仔好羞辱他。
曾经的天之骄子,不也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吗?
“对啊,我跟你是没仇啊,可我就是看不惯你那种高人一等的样子。都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装给谁看?”
看不惯殷绥的人多了去了,他倒也不在意偶尔蹦出来的一只阿猫阿狗。只不过那时他还没学会隐忍,直到后来上了渔船,见识了真正的足以瞬间将生命吞没的风暴,吃了足够多的苦头,才造就了如今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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