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是温的,喝了几口之后,胃里舒服了些,温意把瓶盖拧上,齿尖轻轻地磨过唇肉:“刚才那个女生,是不是之前来给你送东西敲错门的那个。”
虽然离得远,但温意记性好又印象深刻,几乎一下就认出来了。
顾连洲略微回忆几秒才想起这件事,点了点头。
温意手里捏着塑料瓶的瓶身,捏得咯吱作响,几乎盖过了她说话的声音:“你喜欢她吗?”
顾连洲微微一愣,他一只手抄在外套口袋里,想摸烟盒却先摸到了另一张薄薄的卡片。
是温意之前送他的平安符,他一直放在车里,昨天车子送去洗,便随手装进了衣服口袋。
烟盒在另一侧,他取出来,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温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也许是酒精作祟,也许是刚见证过一场表白勾起了她压抑许久的感情。
接着又看到顾连洲。
他来到她面前。
他用那么温柔的语气跟她说话,眉眼英俊,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喜欢的样子。
她忽然就不想再克制,想再大胆一次,给自己一次机会。
她见过他桀骜不驯的少年时期,见过他沉稳不屑审讯犯人时的样子,面对她时,他却总是会多留几分温柔。
温意在无数个夜晚辗转反侧,脑海中反反复复都在想,顾连洲对她应该是特殊的吧。
他带给她的安全感是独一份的,心慌不安也是独一份的。
温意抿抿唇,低下头,漆黑的睫毛扑簌,暴露了她的紧张,她小声说:“因为我想起来,你上次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的时候,我撒谎了。”
顾连洲磕烟的动作一顿。
不远处有一盏路灯忽而闪了几下,随后灭掉,落在他肩上的光暗了几分。
温意毫无所察,仰起头看着眼前的人,鼓起勇气轻声说:“其实我有喜欢的人,而且,我喜欢他很多年了。”
隐晦又直接的表白。
两侧路灯余影淡淡拢在她身上,她的眼睛很亮,同十七岁那年一样,勇敢又真诚。
烟尾抵着烟盒的动作持续了很久。
四目相对,温意的瞳孔里盛满了期待和纯粹的爱慕。
顾连洲看着她,却觉得渐渐有海水淹没心口,喘不过气来。
他今日来,原本是想着,临走之前见她最后一面。
几日之后,专案组便要赴港城执行最后的调查和抓捕任务,三年前没能一网打尽的制-毒贩-毒团伙,如今愈发壮大,甚至有跨境贸易,省里联合了香港警方,不惜代价抓捕。
他无论如何也要把林潜带回来,还盛清和明朗一个完整的家。
前路未卜,生死难料。
顾连洲知道,以温意的性格,恐怕无论生死,她都等着他。
她就是这么倔的一个姑娘,看着和气听话的,其实最执拗。
他怎么舍得。
她已经吃过这么多年的苦,后半生合该安康幸福。
从前他不能答应她,现在,也同样不能。
上一次,他问心无愧。
现在,他竟连拒绝的话都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真的吗?”顾连洲敛眸,指间的烟机械地在烟盒上敲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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