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数。”陈庭芳哼一声,“来我办公室拿汤,专门给你煲的,你看你瘦的。”
陈庭芳一向嘴硬心软, 给她煲的是老鸭汤,秋天喝最滋补。
温意坐在值班室里,拆开保温盒, 温厚的香气扑面而来,她怔神几秒, 想起不久之前也有人来医院给她送过汤。
那时天气还热, 现在窗外树枝光秃秃的,绿叶早已凋零。
她盯着漂浮的汤面,沉默几秒, 再次一勺一勺喝完。
娄锦月也注意到了她生病,不知道从哪买来的蜂蜜,到值班室拿给她, 说这蜂蜜稀有,喝了对她的嗓子好。
盛情难却, 温意笑着收了,下班时装进包里带走。秋冬昼短夜长,走出医院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冷风簌簌,温意戴好围巾,手抄进口袋,她不想坐地铁,便沿着路边慢慢地走。
街边不知何时新开了一家蛋糕店,店员端着切成小块的蛋糕招呼来往路人试吃。温意作为年轻的女生,是蛋糕店消费群体的主力军,那店员便热情地插起一小块戚风蛋糕送到她手边。
温意不好意思拒绝,便接下吃了。戚风蛋糕入口松软香甜,是她生病这段时间以来入口最好吃的东西。
“我们刚开业,今天全场八八折哦~”店员注意到她的表情,及时推销。
温意犹豫了下,走进蛋糕店。
原木风的装修和暖黄色的灯光让一切面包看起来都很有食欲,她背着单肩包,从门口取上一个托盘,慢慢地逛。
店里在放歌,许美静的《倾城》,温意走到玻璃橱窗前,听到歌词,怔神。
“繁华闹市灯光普照,然而共你已再没破晓。”
她从玻璃窗前出神地望出去,对面商场楼立,华灯璀璨如云,映进她的眼里。
放在包里的手机跳出一条通知,温意不用看,也知道是提醒事项,每年这个时候准时送达,提醒她今天的顾连洲的生日。
这是她曾经亲手设下的,为了怕自己忘记。
店员在她旁边不断推销着产品,温意垂睫,买下了一个四寸的小蛋糕。
回到家,温意脱下大衣,客厅空旷,只亮着一圈淡黄的灯带,她坐在茶几前的地毯上,拆开蛋糕的包装,插上蜡烛,深蓝的火苗蹭地一声冒出,照亮她素白的面容。
火苗在她手中微微颤抖,逐渐吞噬蜡烛。
她借着这一方亮光,垂眸翻看手中的明信片。
明信片一套十二张,八年时光荏苒,温意用掉八张,张张写满祝福,张张未曾寄出。
她取出一张空白的,低头一笔一画,写得很用力。
过去每年的十二月一日,她都会买一个小蛋糕,插上蜡烛,闭眼许愿,不祝他生日快乐,只愿他岁岁平安。
愿他生日快乐的人太多,她只想自私一点,特殊一点,即便他听不到她的祝福,也看不到她写下的一张又一张明信片。
温意放下笔,盯着明信片,片刻之后闭上眼,睫毛微微颤抖,酸涩终于如附骨之蛆般蔓过四肢五骸。
这世界这么大又这么小,小到不久之前他们几乎天天遇见,又大到如今面对面住着,却再碰不上一面。
窗外冷风不断吹着,不知何时下了雨,雨水拍打落地窗,汇起一圈圈的雾气。
插在蛋糕上只剩半截的蜡烛被拔起,跳动的火苗碰到新写的明信片,未干的字迹迅速湮灭在火焰中。
明信片上的海浪、圆岛逐渐消失,最后只剩一轮红日。
温意松开手,燃烧着的明信片掉在茶几上的玻璃碗中,和一起蛋糕齐齐融化。
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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