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连洲……”
她听到子弹灼烧皮肉的声音,他把她的头按进怀里,粘稠的热血混着冰冷的海水,几乎要刺破她的神经。
他抱着她跌入深海。
巨大的轮船在身后四分五裂地炸开。
……
……
温意做了一个杂乱无章的梦。
梦的伊始她回到了自己小时候,和爸爸妈妈一起住在狭窄的筒子楼,她的房间很小,不足五平米,床贴着墙放,床头柜便正对着门,阴天下雨,墙面便开始湿答答地渗水。
那时候虽然穷,但一家三口很幸福,温意的妈妈漂亮又温柔,只是身体不好,没法出去上班,只能待在家里教她写字念诗。
她呆呆地看着狭窄的房间,床单仍旧铺得整整齐齐,旧旧的小熊待在枕头旁。
妈妈的声音隔墙传来,声声喊着她的名字,温意脸上浮现出喜悦,连忙推开门去找妈妈。
门一推开便是父母的卧室,里面充斥着各种各样浓重的药味,妈妈躺在墙上,面无血色,很虚弱地咳着,笑着看向她:“宝贝来了。”
温意走过去,妈妈的手很暖,握住她的,一声叹息后,不舍地摸摸她的脑袋:“我好想看到我的小温意长大,一定长得很漂亮,会有很多人喜欢。”
她已经没有什么力气,说两句就要停一下。
“可惜了,妈妈没有福气……”
“妈妈不在了,温意也要记得好好生活,要好好照顾自己和爸爸,妈妈会在天上看着你的。”
“温意乖,别哭……”
这句话一出,温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她死死地抓住妈妈的手,拼命地喊她的名字,把嗓子都喊哑了,还是没能阻挡床上的人生命的流逝。
她不可置信地退后,崩溃地抱住自己的膝盖蹲在地上哭,门砰地一声被踢开,房屋在瞬间天旋地转,到处滚满了空酒瓶,床单和桌柜都变得乱糟糟的。
“哭!就知道哭!”温莫林醉醺醺地推开门,一脚踢开地上的酒瓶,指着她的鼻子骂,“你有什么脸哭,要不是因为生了你,你妈怎么会死?”
是了,妈妈的身体就是因为生她才虚弱的,生产的时候大出血,人勉强救了回来,却一直都很虚弱,才会在后来一点抵御能力都没有,一场重病就要了她的命。
她的眼泪流得更多,浑浑噩噩的,听着温莫林的指责一言不发。
四周的房子忽然开始塌陷,无数的碎片乱飞,温意觉得自己头痛欲裂,五脏六腑都仿佛在被强烈地挤压,恍恍惚惚间睁开眼,一滴温热的血滴到了她眼皮上。
四周是无穷无尽的海水,却不是蓝色的,而是刺眼的红,血腥气很重,深沉的海底一丝氧气都没有,窒息感遍布口鼻。
“温意……温意……别睡。”
有人在喊她,声音低低,虚弱且无力。
温意的眼皮很沉,很困,衣服浸满了水,和重力一起带着她下坠,腰间却有一股力气对抗着向上,她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皮,视线透过模糊的海水,看到顾连洲的脸。
他也浸泡在海水里,浑身湿透了,不知是因为海水还是因为血,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好像下一秒就要死去。
她嘴唇颤抖着,想念他的名字,却发现自己已经无力出声。
他抚着她的头发,脸颊相贴,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他的嘴唇在她耳边微动,声音断断续续,温意费了很大的劲,也没有听清那几个字。
抱着她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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