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叔叔你别再被他骗了,你把他赶出去,他又不是没有地方住,赖在你家里肯定不安好心!”
檀鸣庭皱了皱眉:“嘉燃,你是不是对他有什么偏见,他不是那样的人。”
“小叔叔,你不相信我?”谈嘉燃的声音可怜兮兮又带着难以置信,“你还在替他说话,我都说了他昨晚把我扔到半路上了,你信他不信我是吗?”
“我没有不信你,”檀鸣庭耐心哄他,“我会去问他的,现在小叔叔先替他向你道歉,你现在在家里吗?昨晚是怎么回去的?”
“我不用你替他道歉,你把他赶出来就好了。小叔叔你到底知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啊,他都跟谈家那群吃喝嫖.赌的纨绔子弟混到一起了,都要混成老大了!你还让他住到你家里。你又不是不知道谈家那些人都什么样子,我前几天还看到他和那群人一起去酒吧,他还左拥右抱的,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纨绔子弟,小叔叔你……”
电话里的谈嘉燃还在输出自己的不满,并没有注意到檀鸣庭没有应声。也不知道檀鸣庭在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后回了头,不知道他正在骂的人走到了檀鸣庭面前,神情淡漠地听着他越来越离谱的诋毁。
檀鸣庭的无措几乎快要出现在脸上,那沉稳温和的表象摇摇欲坠。
他仰头看着身前的谈惊蛰,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直到他看到谈惊蛰冲他伸手,而后握住了他的手。他手指轻颤,看着谈惊蛰不紧不慢地,挂断了他手中的电话。
他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下一秒,电话声响起。
谈惊蛰仍握住他的手,俯身用平淡嗓音询问:“要接电话吗?”
檀鸣庭看着他。
“你可以接。”我也可以挂。
谈惊蛰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出来,只盯着檀鸣庭的眼睛,想看檀鸣庭会怎么选。
檀鸣庭的犹豫不决十分明显,谈惊蛰等了一会儿,见檀鸣庭依旧没有做出决定,已经推测出了他在檀鸣庭心里大概的分量。
他从檀鸣庭手里拿过手机,静音后放到了桌上。
“你可以之后再给他回电话,”他站直身子,将刚才放在桌上的热牛奶向檀鸣庭面前推了推,“帮你热了牛奶,胃还疼吗?刚才在卧室里有没有吃药?”
檀鸣庭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他看着被推到自己这边的牛奶,又仰头看着似乎并不想和他聊刚才那通电话的谈惊蛰,在又迟疑了几秒后,他用尽量沉稳温和的嗓音说:“他可能是对你有些误会,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哪样的人?”谈惊蛰低垂着眼睑看他,面色平静。
檀鸣庭微怔。
“他有一点确实没说错,我昨晚确实把他扔到了半路上,”谈惊蛰弯了弯腰,低笑了声:“我这样说的话,小叔叔,你还会相信我不是那样的人吗?”
檀鸣庭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为什么?”
“小叔叔,你觉得是为什么?”
檀鸣庭说不出话来。他明白自己刚才问了一个蠢问题,谈惊蛰会这么针对谈嘉燃一点都不奇怪,因为真假少爷的这个身份,几乎是他们两个人之间不可能调和的矛盾。
他没办法责怪谈惊蛰,即使他知道谈嘉燃本身并没有做什么,但谈嘉燃确实影响了谈惊蛰二十一年的人生。
他了解过谈惊蛰的过往,他没有亲眼目睹,但记录在纸上的文字已经足够触目惊心。谈惊蛰没有母亲,只有一个暴戾癫狂得像疯子却不是疯子的父亲,一个清醒的疯子,一个没有资格称之为父亲的男人。
谈惊蛰前十八年的人生充斥着辱骂、暴力、赌.钱的牌桌、劣质烟酒和社会底层的混混,以及那个男人带回家里过夜的女人。
直到谈惊蛰十八岁,那个男人意外身亡。
那个男人带给谈惊蛰唯一的好处,大概只有死后那十万块钱的意外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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