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寻暄,我就知道你要问,寻姓是挺稀奇的,我活这么大了,也就只见过俩姓寻的。一个寻暄,一个寻暄他妈。”房东说话时抑扬顿挫的,语速不算慢,话很密,像是生怕被别人插话。
“说起寻暄他妈,我真的是有七八年没见着了。”房东边说着边比划了一下,“我就记得寻暄这么大点儿的时候,他妈就去外地工作了,这么多年了,一次也没回来过,只知道每个月给寻暄打钱。把寻暄托给人照顾的那几年连个电话都不打回来,现在寻暄自己一个人过,也不知道他妈平时给不给他打电话。不过寻暄小的时候都不打,现在大了估计他妈也还是那个样儿。”
“他爸就更别提了,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儿,废物一个,又嫖又赌的,活着还不如死了。寻暄他妈和人离了婚那人就不知道跑哪去了,”房东说着自己乐了,“没准儿死在外边了,也挺好。”
“幸好寻暄那小子没长歪,现在性子模样都好,成绩也好,年年都是年级前三呢,就这么稳住了能考个特别好的大学。”
房东说着转头,又把话题扯到了身后的男人身上:“你一看就是个特别好的大城市里来的,没准儿寻暄那小子能考到你那边的大学里呢。”
他话音刚落,他身后的顾今珩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嗓音清冽淡漠:“你和我说这些,好像不太好。”
房东愣了一下,笑了声:“我知道,你们这些大城市的人都注重隐私,不愿意和人多说话。但我们这儿不一样,邻里邻居的都熟得不行,说话直,话也多得很,有什么事儿都藏不住,寻暄又是在这儿被挺多人看着长大的。”
“你估计得适应适应,”房东开了房门,领着他进门,“不过适应不了也没事,你不属于我们这儿,一个月以后就走了,也没什么适应的必要。来,你四处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哪有问题我现在给你处理了,免得以后还要再跑一趟。”
“还有钥匙,你收好了,我们这地方破旧了点儿,没那种高级的密码锁,只能用钥匙开。你平时注意着点儿,别把钥匙弄丢了。要是真弄丢了,你就给我打个电话,我再给你送一个过来。”
“对了,还有个事儿,天黑了你就别出门了,外边儿天一黑那小流氓小混混扎堆。你要是真有急事得晚上出门,你就尽量避着点那些人。”
“你要是觉得害怕,你就看看寻暄在不在家,让他陪你出去。那小子脾气挺好,也热心,邻里邻居的,你真有事他不会不管你。总之别硬撑着,觉得害怕不丢人。”
“行了,我这该交代的也交代的差不多了,你看看房子没什么问题,那我就走了。”
顾今珩将房东送到门口,见房东摆着手说:“行了,不用送了,我自己走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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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晚自习结束时已经是深夜,寻暄和几个朋友半路分开,拎着书包回了小区。他进了单元楼,踩着楼梯台阶慢悠悠地向上走。
快到三楼时,他从兜里摸出钥匙,到了家门口正要开门,却注意到对门的房门没有关严,和楼道灯光颜色不一样的光线从门缝里倾撒出来。
寻暄转身几步走过去,抬手敲了敲门,听到门后有动静,他开口道:“张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房门又没关严,这都第几次了,你能不能……”
他话没说完,眼前的房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寻暄看清了门后的人,未说完的话戛然而止。
房门并没有半遮半掩,是被完全打开的,手还放在门上的男人神色冷淡无波无澜地看向他。
寻暄没想到下午偶然看到的人,会在晚上出现在他家的对门,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他很快回过神。
“你好,你是新搬来的吗?我叫寻暄,很高兴认识你。”寻暄说话时尾音总是上扬的,脸上也是笑眯眯的模样,脸颊上的两个酒窝愈发明显,似乎心情很好,让人感觉很有活力,亲和感扑面而来。
加上一双看起来很无辜又天真的下垂狗狗眼,和稚气未脱的奶乖又帅气的样貌。
这样有亲和力又看起来十分无害的傻白甜形象很容易能让人放下戒心。
但顾今珩不在此列,他的防备心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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