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又没地方逃,躲也没地方躲,柯屿紧紧贴着门硬着头皮反唇相讥:“都是成年人,装什么纯?”
商陆眯眼歪头打量他:“真不愧是谈过六次恋爱的柯老师。”
柯屿难以置信:“……你连我综艺都看了?”
商陆慢条斯理:“热度这么高,不看到很难。”他复又注视着柯屿,轻轻说:“柯老师,过度曝光对于演员来说不是明智之举,我不希望我的主角一直被公众关注私生活。”
他的话说得霸道,柯屿冷哼一声:“我说过要跟你合作了吗。”
“旧账算完了,我跟你算新的。”商陆站直身体,这才发现柯屿手里一直紧紧攥着香槟杯,傻乎乎的。轻笑一声,从他手里不容置疑地取下杯子,“怎么这么紧张?”
酒都温了。
商陆把酒杯轻放在吧台上。这里应该是贵宾休息室,一大一小两个会客厅,还有化妆台和步入式衣帽柜。他倚着吧台斜站,长腿交叠的姿态是松弛的,给人以很好谈判的错觉。
沉吟须臾,他说:“如果我没猜错,你去城中村是为了目前正在拍摄的电影采风。不好意思,我让律师调查了你最近的行踪,从上个月进组开始,你就一直在「坠落」的剧组里。这部片讲述的是县城青年飞仔来到宁市后,经历一系列真实绝望陷入黑色漩涡的故事,导演编剧唐琢,算是新人,在他的采访里,他提过这个剧本他潜心打磨了五年,等一切时机成熟才首次亲自执导——也就是说,这个项目就是他的命。”
“是。”
“你跟我说的故事,应该是你为飞仔写的人物小传。不过,这个故事没有讲完,所以我的短片也没有结局,但是飞仔和菲姐两个人物的交集和曲线已经曝光,「坠落」一上映,提前观影的媒体观众马上就会在舆论和评论上进行联想,如果那个时候再解释,你们片方就会陷入被动——我说句实话,唐琢以前的编剧作品我已经全部拉过——”
柯屿震惊:“全部?你没睡觉?”
商陆笑了笑:“熟练的话拉片其实很快,我是没睡觉,不过主要还是在看你——”
柯屿:“……”
商陆慢悠悠加上尾缀:“——的作品。”
柯屿冷眼:“所以呢。”
“他不行。有想法,可以做很好的开头和中段,但所有作品全部烂尾。他喜欢做冗杂累赘的隐喻象征和一目了然的对比设置,很无聊,而且媚俗。你看过了完整剧本,我说得有没有道理,你应该有数。”
柯屿想辩驳,但最终沉默了下来,只不客气地说:“我没有你这么好的审美。”
商陆接了他的嘲讽:“你提前曝光了他的剧本,就算他不找你麻烦,投资方也会找你麻烦。这个问题本来是死局,他们可以来告我,但某种层面来说——柯老师,我也是受害者,对不对?”他温和地注视着他,目光并不移走,直到柯屿终于与他视线相碰,并点了点头。
“当然,你当初答应我是因为信任我、信我给的绝不曝光的承诺,所以主要的错误还是在我。我听黎海遥说你要跟我见面,我已经让他约时间,没想到在这里提前见到了你。如果要打官司,坦白说,你们吃亏。咏诚是香港最好的律所,商家是他们最大的客户,这个事情一发生,从昨天早上到今天下午,咏诚已经给了我几套方案。真打起来,电影无限期延映,我的公关团队将会把每一场庭会反复曝光,「坠落」这部片,所有的细节都会被嚼烂。”
“无耻。”
“不要跟资本讲道理。如果到了法庭,这是两个资本之间的交锋,而不是我跟你。”
柯屿点点头,淡漠地点起一支烟,似笑非笑:“你这么自信,那么我这边一口咬定你是抄袭呢?对于一个创作者来说,抄袭的罪名是致命的,而且在这件事上,你根本没办法自证。我为了摘出自己,一定不会帮你。”
商陆失笑:“好狠。”
柯屿抱胸掸掉烟灰:“彼此彼此。”
“好,那我现在给你我的方案。首先,我会向唐琢和你道歉,这部短片我会放弃欧美的艺术院线展映,第二,它在华语圈的传播已经无法避免,既然是同一个人物的人生片段,我建议把它作为电影的先导片,这在电影届倒也不算孤例,只要唐琢愿意,这部片从今以后就作为「坠落」附属品存在,我放弃一切版权。第三,你在宁市中心的公寓好像在急着脱手,两千八百万远低于市场价——这样,我按溢价四千六百万交易,房产归我,钱归你,你可以拿出一部分溢价去给片方做宣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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