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的时候,小白看到她老板划亮了手机,但屏幕干干净净的,并没有新消息。柯屿目光刻意停留会儿,仿佛自己只是为了看下时间。
“作为正主,你能给我发个糖吗?”小白眨眼。
柯屿想了想,用一种平静如常的语气说:“我特别喜欢他——这样算吗。”
小白激动到难以自持:“算!四舍五入我今天过年了!”
在岛上的日子更淡出个鸟,每天不是散步看风车就是陪养老院的老头老太们打牌。没带现金,输一屁股债还得到处找ATM机取钱,牌技这么差商陆知道恐怕要取笑死他。
不过他应该也不会知道。
从闸机口取出一厚沓粉色钞票时,柯屿没来由地有点委屈,便一个人面对着ATM机出了会儿神。岛上没几台机器,后面有人排队,狐疑地观察他,取了钱,半天又不走,还带着口罩——110就差拨出去了。
夜来海边风大,吹得窗户都嗡嗡作响。柯屿躺在自己的小床上辗转,眼睛睁着又闭上,闭上又睁开,浓郁的暗影里,商陆的影像迟迟成不了形。
从背包里翻出药时,水也倒好了,吞下去就能见到他。不是网上照片那些,是鲜活的、与他拥吻时闭眼、带着飞行员墨镜操纵直升机、拿着对讲机与剧组交代布景的他。
掌心握紧了又松开,白色的药丸下是被汗浸湿的纹路,柯屿久久地盯着,不知道在桌前站了多久,直到垃圾桶里发出一声轻响。
药丢进去了。
这样安静无聊的日子持续了几日。
他只是偶尔翻剧本,其实每个角色的每段台词他都会背,随意起个头,他能躺在沙滩上孤身一人洋洋洒洒地默诵完整个故事。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拍在礁石上的海浪声吞没了他失真质感的少年嗓音。
到第五天时,商陆还没有给他发信息,也似乎没有看到他用他微博发的那一条想念。
一种被悬置的恐慌渐渐从脚心攀爬而上,如藤蔓裹死一片裸岩。
从汕市飞往宁市的航班每日固定就是那几趟,看着五花八门有得选,其实都是航司之间的共享。心盲症已经不是网络热点了,现实也未曾听人议论,柯屿依然是最后登机。
起飞的轰鸣声在睡眠中成为嘈杂的背景音,他甚至以为自己迟迟没有起飞——直到肩上被人拍醒。
这种波音飞机的头等舱没什么,但价格也低不了多少,坐的人很少,柯屿迟缓地认出来这是另一侧靠窗的旅客。
飞机平缓飞行,机舱内持续着发动机的轰鸣,如同恒定的白噪音。在此之下,入睡旅客的交谈、老人的咳嗽和小孩的嘤语声如尘埃浮动。
空姐在后台闲聊。
“柯屿是吗?”
柯屿心里一凛,迅速反应过来将棒球帽更往下压——但来不及了——
“你有心盲症,是谁给你的脸进娱乐圈当演员?”
“你口口声声说要当一个好演员要呈现好作品不负粉丝所托,是不是谎话说了一千遍连你自己都当真了?你骗了我们这么多年,你心里不惭愧吗?”
“我粉了你四年,一直在等你登顶,你根本就做不到为什么要一直拖着我们?凭什么欺骗事业粉?你这是诈骗你知道吗!”
柯屿的目光透过帽檐平直地延展过去,投射在对面人的身上,投射在她手里举着的手机上。
机舱躁动,前排旅客都听到了她的声音。
如果说现在她还想做一个理智有礼貌的私生,当空中安保员和空姐同时解开安全带向他走过来时,恐慌和紧张感攫取了她的理智,她猛地抬手打掉柯屿的帽子,飞机一个颠簸,她用力的掌尖扫过了柯屿的脸庞。
手机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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