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没有露他脸的照片被曝光,我不仅要面临所有商务和片约的赔偿金,还有公司的违约金、官司,……是近亿的天价。我没有任何能力解约,奶奶也已经住进了他的疗养院,我走不了,”掌根紧紧捂住眼睛,掩去眼眸中空洞的灼热:“……对不起,我真的走不了。”
“报警是没用的,”柯屿深吸一口气,缓过了这阵深刻的愧疚:“我没有证据,我的手机每次都会被收走,我必须洗得干干净净地才能离开酒店离开他家,即使我带着浑身的鞭伤去报警,也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是他所为,即使、即使警察带着搜查令去他家,那些监控也会在他们抵达前消失……何况奶奶在他手里。”
“我知道,”商陆沉稳地说,“我没有那么天真。”他顿了顿,仰面在柯屿的唇边吻了吻:“不用觉得愧疚,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尤其是我。”
“他有病,超过那种性癖,这么多年,我和他之间就像一场拉锯战,与其说他想干我,不如说,他更想让我从精神上就依赖他、崇拜他、臣服他,他想看我放弃一切自甘堕落,想看我心甘情愿地跪在他身边舔他的脚,……虽然他把这一切归结于爱。”
“所以……不要再把他跟你相提并论,他不配,永远不配。”
“好。”商陆简短地承诺。
“我想告诉你的,但那时候的我太害怕失去你,也觉得终有一天你会和我和平分手,我不想在你心里留下这种印象,解约那天……你还记得你曾经接过一个奇怪的电话吗?对方说打错了,”柯屿半哭半笑地摇了摇头,语无伦次地自嘲道:“我在说什么,你肯定接过很多这样的电话——”
“记得。”
柯屿猛地抬眸看他。
“你和我办完房子过户手续的那一天。”
“为什么会记得?”
“因为当时在想你,下意识以为是你打的,最后发现不是,很失落。”
“不是我,是汤野,……是我刺激他打的。我上次说的两个赌,就是那一天赌下的。我想逼他把这一切都告诉你,心盲症的、不正当的畸形关系……好像是把一枚硬币抛了出去,是正是反,就在那一刻一了百了。”
“但我没接。”
“要是接了,会怎么样呢?”
商陆认真思考,车厢内安静了下来,柯屿等着他的回答。
“不知道,那时候刚在一起,也许心里会有芥蒂,选择分手,退回到朋友和合作的状态。”
柯屿不知道该侥幸还是该难过。
“也许又不会介意,会发誓今后更好地保护你,”商陆捧着他的脸,指腹温柔地摩挲柯屿的眼底,“但是汤野没有跟你打成赌,你没有让他找到玩游戏的乐趣,他可能会更疯,会想彻底毁了你,会把照片曝光,让全世界的人都看到。”
“然后呢?”
“然后……我很难猜测,也许一切会变好,也许一切都很糟糕,最后走向覆水难收的场面,也许你又会自己躲起来,从世界上销声匿迹,……我不知道,如果压力来自四面八方,我不确定我们能平安度过。”
他总是这么理智,但理智给予柯屿安全感,因为知道他从不撒谎、从不胡乱承诺,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问心无愧、有始有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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