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敏锐,沈弃面上的笑容滞了一下,接着缓缓垂下头,遮住了眼底无法掩饰的怨恨和刻毒。
其实他也可以编出很多合情合理的借口来遮掩,可以依旧扮演温顺纯良的小师弟,但他忽然不想了。
他缓慢蜷起手指,指腹触到了锁红楼表面的冰凉。
“就是很讨厌他们。”沈弃的声音又低又沉:“第一眼就很讨厌。”
之后,便不再出声。
慕从云微愣,猜不透他是哪里来的厌恶。但想想他曾在南槐镇独自流浪许久,那些往事都是他不曾提起过的。还有他身上的旧伤,想来都是他未曾愈合的疮疤。
但凡是人,总会有些不愿意宣之于口的往事。
他不再继续追问,只是温声道:“你不喜欢,日后少来往便是。只是兄弟二人看起来并不是善类,你修为不够,日后要小心些。”
沈弃骤然抬眸看他,许久之后才翘唇笑起来。
“嗯,我都听师兄的。”
他倾身过去将人抱住,小兽撒娇一般在慕从云颈窝蹭了蹭,喃喃低语道:“再没有人比师兄对我更好了。”
慕从云被他勒得难以呼吸,只能叹口气在他背上轻拍。
*
刚抵达学宫,人生地不熟,午饭之后金猊便提议四处逛一逛,熟悉熟悉环境。
慕从云思索片刻,却没有同行,只说自己有一式要悟,叫沈弃随他们一起去。
沈弃想着正好寻机打探一下天外天的情况,便也没有要求留下来,跟着金猊一同去寻关聆月和肖观音了。
等他们都离开之后,慕从云却并没有如他所说去悟剑招,而是往甲子堂去。
牧西元瞧见他过来时还有些惊讶,这位玄陵首席大弟子的传闻即便是他也是听过一些的,今日更是见识了对方的寡言沉默。是万万没想到对方会来寻他,连忙迎上前询问道:“慕道友可是有事?”
“牧执事可否借一步说话?”慕从云问。
牧西元虽是甲子堂的执事,但甲子堂只负责接引学子以及一些不重要的琐事。一个小小执事比起玄陵首徒来说,身份可谓悬殊。而且慕从云行事言语都十分客气,他自然也不会拂了对方的面子,将人引去了一处清幽的亭子。
“此处清幽僻静,慕道友有事尽管直言。”
慕从云组织了一下语言,才缓慢道:“牧执事可知今日分到我们隔壁院落的兄弟三人是何来历?”
对方的衣着打扮瞧不出门派,所用的功法也与他所知的宗门并不吻合。但瞧他们修为境界以及行事言语,又实在不像是小门小派出来的。
出门在外总要行事谨慎一些,慕从云一方面担心对方伺机报复,另一方面也是怕沈弃当真与他们有什么旧事纠葛。虽然目前看来双方都是初次相识,但他不知为何总觉得沈弃对这兄弟三人的态度有些奇怪。
“慕道友是说逸风院的阴氏兄弟?”听他说起三兄弟,牧西元立即有了印象,表情一言难尽。
“正是。”
慕从云迟疑着解释道:“今日我师弟与他们有了些小矛盾。”
“有矛盾也是正常。”牧西元摆摆手,下意识张望了一下左右,压低声音小声道:“那兄弟三人中,叫阴雪的那个行事十分跋扈,叫阴骄的表面客气,但实则也傲慢自负,也就是最小的那个看着和气一些。不是我背后嚼人舌根,我在甲子堂这么些年,也接待了不少大宗门弟子和皇室子弟,都没有他们那么目中无人的。他们本来并不在接待名单之中,是临时加进来的。我们人手不足又不明情况,派了个新升上来的执事去接待,结果那阴雪硬说怠慢了他,将人当胸踹了一脚,现在还在养伤呢。”
说起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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