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过,应该更能领会。
谢浮又是良久未语。
他看着沈寂胸腹纵横的伤痕,眉间微蹙:“你不该瞒我。”
沈寂轻叹:“知道了。”
他往下看了看,看到这满身的狼狈,才转回谢浮,意有所指,“陛下,你已经给我足够的教训了。”
谢浮道:“近日,你便留在通明殿——”
“不行。”沈寂打断他,“这是我不想告诉你的另一个原因。谢浮,我承认,现在我的确有危险,但我有自保的能力,不需要时刻躲在你身边。”
谢浮神情又有稍稍冷硬:“你可知,这道气息险些伤及你的本源?”
就近看到他眼底的怒气去而复返,沈寂问他:“你是因为这个生气?”
谢浮面色微僵,移开视线:“是又如何。”
沈寂本想抬手,被熟悉的气息压制,才记起还被锁住,只轻轻笑说:“我知道你担心我,我也很感谢。”
谢浮回眼看向他。
“但有些事不能避免。”沈寂也看着他,“即便是你,坐上凤皇宝座之前,也不是一路平安顺遂,而要靠自己打拼。”
谢浮道:“我可以给你一条平安顺遂的路。”
沈寂说:“如果我只想要平安顺遂,那在你面前的,就不会是今天的沈寂。”
闻言,谢浮眼底渐沉,不再相劝。
沈寂往下示意:“话说清楚,该放了我吧?”
谢浮顺着他的视线看过一眼,沉沉银眸光芒微动。
“谢浮?”
谢浮挥袖。
同一时间,空荡荡的银芒再度覆上沈寂眼前。
微烫的气息逼近。
温热灼人的手掌覆上胸膛——
沈寂在银芒下闭眼,喉结略一滚动。
他说:“这些东西总要解开吧?”
室内仍是一片安静。
除了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只有不分彼此的呼吸比初时缠绵。
沈寂又问:“气还没消?”
再过良久。
谢浮的声音响在耳边。
“自然。”
—
窗外日月交替足有四次。
直到第五次日光升起,沈寂穿着崭新的一套衣服从通明主殿出来。
执昌敬职敬业,还守在主殿门前。
“叔叔。”
沈寂说:“洛凝呢?”
执昌道:“仙子已回行汤宫。”
沈寂看向走到身旁的谢浮。
谢浮道:“传讯不可不回。”
沈寂笑说:“你的传讯,我怎么会不回?”
有了这次经验,全世界的传讯都可以不回,这只鸟的绝对要回。
毕竟如果不是玉简出了问题,他也不会被谢浮找上门,白白生出这么多事。
“我走了。”
谢浮道:“嗯。”
他目送沈寂的身影飞入层云,遥遥不见,才缓步回到座前。
执昌道:“陛下,玄宸与仙子对叔叔之事了解甚少,是否再行试探?”
谢浮道:“不必了。”
执昌道:“是。”
谢浮在案前落座,抬掌看着自掌心旋转的丝缕黑烟。
执昌道:“陛下?”
谢浮摆手:“下去吧。”
执昌当即行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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