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到对面传来的是一道男声,夏母愣了愣,不自觉地正色道:“我是。”
“患者夏夜经过镇医院治疗后,正在转院至临市的路上,她的病情相对危急,之后采取手术或特殊治疗时,必须家属同意并签字。”
“为了不耽误治疗,家属还是尽量来一趟医院吧。”
程珩一的语言组织缜密,逻辑清晰,三言两语就把夏夜的情况,以及需要家属到场的原因讲清楚。
岑眠扭头,静静看他,不知道夏母那边是什么反应。
十几秒的停顿后,程珩一道:“嗯,我把医院地址和具体情况短信发你。”
快到医院的时候,夏夜的意识短暂清醒,她半睁开眼睛,望着救护车雪白的车顶,迷茫不解,而后转头,看见了坐在一旁的岑眠和程珩一。
夏夜脸上的迷茫和不安散去一些,她的嘴唇蠕动。
岑眠俯身,耳朵凑到她嘴边。
夏夜艰难而费力的发声,声音嘶哑而微弱,好像一从她口中说出,便随风散了。
她问:“岑老师,我是不是得了很严重的病,要死了……”
岑眠心中酸涩,不敢看夏夜像是小鹿一样的眼睛。
她拿着攥在手里的湿纸巾,擦了擦夏夜脸上沾着的血迹,微笑安慰:“没事的,不严重,你爸爸妈妈很快就要来了。”
夏夜的眼睛亮了一下,很快又失去意识。
“……”
市里的血液科医生在看到夏夜的化验报告后,脸色凝重,立刻通知要进ICU。
护士拿来一叠的告知单:“你们谁是患者家属?来签下字。”
夏父夏母还没有到医院,患者家属签不了字,进不了ICU。
岑眠没想到,在救治夏夜的过程里,会卡在这种流程上。
她给夏母打电话催,但却怎么也联系不上夏母了。
程珩一在医院里见过太多这样的情形,安慰她:“可能他们是在路上,再等等吧。催多了他们也着急,路上不安全。”
“那怎么办?”岑眠仰头看他,眼睛急红了,略带埋怨的语气说,“就不能先治疗吗?”
程珩一比她冷静耐心:“所有的治疗都存在人力所不能及的风险性,家属知情并签字,也是为了避免医疗纠纷。”
岑眠理解他是站在医院的角度,医者在救治患者之前,首先要保护好自己。
她攥紧了手里的湿纸巾,此时湿纸巾已经干了,血迹斑驳。
岑眠想起夏夜,依然觉得医院的这种规则显得不近人情,她抿着嘴唇,执拗而倔强。
“借过借过——”远处有几位医护人员推着一张病床,快跑过来,架势像是打仗。
程珩一拉着岑眠的胳膊,将她带到靠墙边的位置,让出走廊的通道。
岑眠不高兴,甚至对他也带了怨念,甩掉他的手。
“放心吧。”程珩一继续跟她解释,“如果她父母赶不及,医院会走特殊流程,过相关负责人的审批,为她治疗的。”
岑眠低着头,他的声音低缓徐徐。
走廊狭窄,推着病床经过的医护人员还是不慎撞到了程珩一。
岑眠被他护在里面,程珩一的胸膛碰上她的鼻尖。
清凉的薄荷气息扑面而来,盖住了医院里浓重的消毒水味道。
头顶上方,程珩一问她:“撞到你了吗?”
岑眠摇摇头。
“行吧。”她小声地说,“你们有你们的难处。”
等了两个小时,夏夜的父母终于赶到。
岑眠到医院门口接,在人群里,一下看见了那个正在东张西望的中年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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