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倒苦水:“你说哪有这样的学生,我教了二十年书,也没见过那么嚣张的,仗着家里有点破钱,就不要好,一点不懂得尊师重道。”
王柳自诩清高,看不上岑眠的肆无忌惮,但碍于沈镌白在南临的势力,又不敢拿她怎么样,只能在人后尽情贬低。
程珩一想起岑眠在提起思思的死亡时,哭得那样伤心,那样自责,当时的她,得有多委屈。
而在她最委屈最难过的时候,他却没有陪着她。
以至于岑眠用了她自己的方式,去无声的抗议,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程珩一的眉心皱得更深,脸色沉沉。
“王老师。”他出声打断,“您相信林瑜,为什么不肯相信岑眠?”
王柳愣住,讷讷道:“林瑜是老实的孩子,不会说谎。”
“岑眠更不会说谎。”程珩一说得笃定。
“您教了二十年书,难道不知道,要学生尊重您的前提是,您也要尊重她。”
王柳对上她这个学生的目光,一时失语。
岑眠回到家,就一直闷闷不乐,晚上吃饭的时候也没什么胃口,扒了两口饭就要放下筷子,去看手机。
上午不欢而散以后,程珩一就真到现在也没来找她。
哄也不知道哄,岑眠撇撇嘴。
经过一段时间的冷静,她知道自己朝程珩一发脾气是一种迁怒。
也许是因为刻刻的离开,让她的情绪本身就很低落,想找一个发泄的出口,就拿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同程珩一计较。
吃完饭,岑眠走到客厅的阳台里,刻刻的小窝还在,岑虞不让管家清走,好像这个家里,会永远等他回来。
她盘坐在刻刻的小窝前,发了一会儿的呆,然后站起来,趴在栏杆前,看向外头的院子。
此时院子里的光线昏暗,铁门外有一道长长的影子透进来。
岑眠愣了愣,转身走回客厅,在玄关换鞋。
“我出去一下。”
岑虞坐在沙发里,随口问她:“上哪去?”
岑眠含含糊糊说:“跟朋友出去玩。”
沈镌白陪岑虞坐在客厅看电视,手里削着苹果,然后切成一块一块,喂到岑虞嘴边。
电视里,电视剧开始播了。
岑虞咬一口苹果,不再管岑眠,注意力全然放在电视上。
“那你早点回来。”她漫不经心地嘱咐。
岑眠穿好鞋,脚尖轻轻叩了叩地板,“嗯”了一声,小跑出门。
她走到铁门外时,看见在弯腰在修剪蔷薇灌木的管家时,愣了愣。
管家听见动静,停止了手里的活,影子也从铁门边收了回来。
他笑笑:“眠眠,要出门了?”
沈家别墅里的管家阿姨,基本都是看着岑眠长大的,喊她时,仍然亲昵温柔地像是喊小孩。
岑眠藏住眼神里的失望,点点头。
她耷拉着脑袋,晃荡出了公馆,不知不觉,走到了程珩一家的小区。
岑眠抿了抿唇,走了进去,她拿出手机,主动给他拨了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
男人的声音低沉缓缓:“眠眠。”温声细语地唤她,好像在试探她是不是还在生气。
岑眠有点拉不下脸,轻咳一声:“你出来。”
程珩一愣了愣。
岑眠:“我在你家楼下了。”
“……”
程珩一反应过来,沉默半晌,道:“我不住在原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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