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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说:“我本来就不想——我啥也不想,只想钱。”

厨房中,林臣儒几次欲言又止。

想提林许柯当初说的那事,偏偏,几次话到嘴边,又扑棱地滑下去,像被个石头砸下去,一点儿动静都憋不出。

只能生硬地问,他最近生活怎么样呀,一个人在这儿孤单不孤单啊?也是时候找女朋友了,有没有中意的呀……

翻来覆去的几句话,绕来绕去都点不到题。末了,看林誉之将手洗净,拿纸巾擦手。

“我舅舅住院了,”林誉之说,“出车祸,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但他撞得严重,断了两条腿和两根肋骨,肺也被肋骨戳伤。”

林臣儒惊愕:“怎么了?”

他对路毅重还有些印象,挺傲慢——或者说,高傲的一个人,眼睛长在头顶上,客客气气,也挺疏远,是“亲切”的完全反义词。

“不清楚,”林誉之说,“不过您别担心,已经从ICU出来了。”

林臣儒说:“天爷啊,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遇到这种事……”

他心有余悸,捂着胸口,好似那出车祸的人是他自己。人一上年纪,对车祸、意外这种事格外看重,等林臣儒缓过神,林誉之早已出了厨房。

林誉之晚上没住在这里,说今晚还得坐飞机离开。

他只是来看一看爸妈和妹妹。

一个月前,路毅重更改了遗嘱,指定林誉之是他唯一的继承人。现在路毅重病重,躺在医院里,虚弱到连抬手指的力气都快没了,一些要紧的事情只能让林誉之去处理。

林誉之一走,林臣儒又开始感慨,说誉之这孩子就是看重情义;他小时候,路毅重对他也不好,看,现在的林誉之还不是负责照顾舅舅,承担起家里的担子……

林格心情不好,一提到路毅重,她就觉得恶心,是一种想要呕吐的恶心。

对方的确懂得怎么恶心人,以至于经年后的入紧,林臣儒一提到这个名字,她捂着嘴巴,往卫生间里跑。

龙娇被她吓到了,连声问没事吧?

林格摆摆手,漱完口,说自己最近肠胃不太好。

心理医生谈过她的“呕吐”,精神过敏,强烈的厌恶,高度的压力,这些因素都能造成生理上的呕吐。

林格没打算把这件事告诉林誉之,告诉他又能怎么样呢?

林誉之和他关系好,还是不好……和她没什么关系了。人很难在钱权中找到平衡,就像当年的路毅重也责问林格,别有深意地问她,她们一家人,现在除了能给林誉之带来拖累外,还能有什么吗?

一边是出狱不久的父亲、生病且基本丧失工作能力的母亲,还有她,一个不顾伦理也要相爱的妹妹;另一边,是庞大家产的唯一继承者,是路毅重着力培养的接班人。

林格不希望林誉之为此为难,就像当年的她在父亲和路毅重之间选择了父亲。

路毅重手上拿捏着林臣儒当年替林许柯顶包的证据,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林格悄悄咨询过律师,得知有可能会构成包庇罪,量刑一般在一年左右。

龙娇的身体状况绝对经受不起林臣儒二次入狱这样的打击。

这就是林格的选择。

林誉之在那之后的一周过来,人又消瘦一大圈,轻描淡写地说没事,就是工作上累了些。

林臣儒追问他,路毅重的情况怎么样,林格听不下去,去卫生间又呕了一次。漱口时,听到外面交谈,林誉之问妹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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