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再亲眼见到街上这样的情形,就更加确定了她的推测。
除此之外,还可以从她的脚上看出端倪。她的脚虽然小了点儿,看起来好像只有三十四码左右,却也是正常人的脚,没被裹脚布残害过。
要是叫她穿过来后面对一双裹残废了的脚,她的求生欲望可能会低很多。
在她看来,生命在于美食、运动和学习,不能跑不能跳,活着的乐趣就少了三分之一。
她不能忍。
……
江容看得开,还有心思想这想那,郑将军心里却百味杂陈。
他看着江容的侧脸,陷入深深的痛苦中。
他这一辈子,处处受制于人,护不住心爱的女人,也护不了她的女儿。
江容表现得越是淡然,他就越心疼。
因为那个约定,他知道晋明帝不会为难江容,她在晋国的生活可能会比在越国好很多。
可是江容不知道这事。
对女孩而言,晋国应该是个龙潭虎穴,去了便是九死一生。她是抱着怎样的心态,才会表现得如此不忧不惧?
这种问题不能细想。
一细想,他就更加痛恨自己的无能。
等江容观察够了回过头来,发现身边的英俊大叔仍维持着那副难过的表情,忍不住叹了口气。
郑将军马上回神:“海边风大,殿下可是冷了?”
“不冷。”江容摇了摇头。
“只是突然感慨,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就是十五年。”
郑将军的亲卫跟了他很多年,见江容开口,很有眼力见地带人退了几步,在二人和他人之间隔出了一定的距离。
他们所在的这一片比较开阔,码头上风大,周围还有工人来来往往,忙忙碌碌,各种声音都有。在这种环境下,江容刻意压低了声音,能听清她说话的,就只有身边的郑将军和青栀。
“母妃生下我后,就撒手去了,是芷苋姑姑把我带大的。我四岁那年,芷苋姑姑染了重病,她最放不下我,怕我独自一人无法健康长大。”
“除此之外,她还交代了我一件事。那件事……”
她说到这里,稍作停顿,转眼看向郑将军:“其实是母妃临死前交代给她的。”
郑将军用力握紧了佩戴在身侧的剑柄,稍稍颤抖的手昭示着他的情绪。
他看着江容,面带激动与痛苦,似是怎么也想不到,时隔这么多年,他竟然能从江容口中听到故人的消息。
哪怕只是“一件事”,也足以让他激动。
“母妃叫她带一句话给郑将军。”
江容说:“可惜后宫里布满了皇后的爪牙,她没能完成,便交代给了我。”
“是——”郑将军语气艰难:“什么?”
“将军不妨猜猜?”江容卖了个关子。
郑将军朝江容拱了拱手:“末将愚钝,还请殿下直言。”
他这么诚恳,江容倒是不好意思继续吊他胃口了。
“——叫他好好活着。”江容放轻了声音。
就这样一句话,仿若一把利刃,深深地扎进了郑将军的身体里。
“这是母妃的原话。”
她故意做出一副仔细回忆的样子:“当时我还小,芷苋姑姑怕我忘了,逼我念了好多遍,我又吓又怕,一边哭着一边跟她念,是以能一直记到现在。”
身边没有了动静。
江容悄悄看过去一眼,正好看到郑将军抬手,故作随意地抹了一下眼睛。
她收回视线,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悄无声息的叹了口气,感叹那对狗帝后是真的害人不浅。
正巧几辆马车都准备妥当了,副将在不远处朝郑将军打了个招呼,郑将军抬手做了个请江容先行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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