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切齿,人嘛就是最讨厌那种掌握自己秘密的人,像张窈窈这样,她自然头一个讨厌的就是吴晟,感觉自己在他跟前无所遁形,好像被剥光了一样的令她没有半点安全感。她脸色惨白,没有一点儿血色,纤细的手慢慢地滑落在平坦的小腹上,内心里不止一次地跟自己说她是吃过药的,不会有什么事——
可隐隐地,她有种不安的感觉,像是平静的生活要被彻底打破。
手机响了,她右手颤抖地接了电话,对着手机轻轻地唤了声,“枢哥。”
眼泪就掉了下来,落在她放在膝盖上的左手,泪珠滚烫,似要将她的肌肤烧灼出个洞来一样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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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枢离开酒店前,就想着给她打个电话,猛然就听着她含着哭腔的声音,到有些心急,“怎么了,窈窈,在哭呢?”
张窈窈稍一滞,眼泪是控制不住,又不想哭,可惜控制不住——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好像瞬间连生活都变了色,让她无所适从,“没有呢,就是接到你电话我高兴啦。”
卫枢看向不远处的车道,车流似水,“真个小傻瓜,不过就是离开两天,你就这么想我啦?”
张窈窈现在恨不得他就到自己面前,好像有了他在身边,她自己就有了勇气一样,“嗯。”
卫枢听得嘴角微扬,显见的开心,“乖,晚上就能见着我了,我来接你?”
“嗯,”张窈窈应着,没有一点儿的犹豫,“嗯,我等你来接我。”
“嗯,晚上接你去看你外公外婆,”卫枢思及明晚的齐家家宴,他如今是齐家的外孙女婿,自然是要陪着张窈窈参加齐家的家宴,“好叫外公外婆瞧瞧我。”
张窈窈的泪珠挂在眼睫上,眼神微闪,竟是不敢应这话了,“我、我……”
“怎么,不想去吗?”卫枢问道,“那就不去,我同外公外婆也打个招呼,省得你不好说。”
张窈窈这一时没了主意,竟是不知道怎么着才好,“我、我……枢哥你要不要去,你要去的话,我也是去得的。”
这真是把下决定的手推到卫枢那里,他到是还想着被所有人认可的,以前谁都知道卫庄是她未婚夫,如今他跟窈窈结了婚,那么也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张窈窈是他老婆了,他这个想法特别的朴实,到没有一点儿的矫情。既然结婚了,虽现在不急于办酒,可还是得让人认清了,他卫枢才是她张窈窈的丈夫,相伴一生的丈夫,而不是只陪她十来年的卫庄。
这边两个人通完话,车里头一点声音都没有,她还抹抹自己的手,将手背的湿意都抹干了,人缩在车后座,跟个费了好大力气一样。她心里头憋着许多事都想同卫枢说,可真的一说,她、她……她哪里敢呢,甚至她都想将那些事当成梦一场,梦过了就是过了,跟现在的她没有什么关系。
要说她是缩头乌龟,这还真是,还真想当作梦一场。
吴晟开车,在听着她带着哭腔跟卫枢说话,听得这牙根都酸了,也许他中午只能吞得豆腐了,至于旁的,这被酸倒的牙齿还真的咬不下什么,“怎么不跟人哭呢?”
张窈窈缩在角落里,想将自己当作不存在,冷不丁地又被他撩起来,这脾气就跟着上来了,“我哭不哭的你管得着?”
“哦?”吴晟将尾音拉得老长,“才一通电话就叫你有底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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