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这些事,我还不能为着咱们家担事的?大不了,将来叫我的孩子姓咱们家的姓就是了,我看阿枢哥哪里会不肯的。”
老爷子眼神未变,依旧充斥着慈爱之色,“也不必的,人家好端端的卫家的长子,你到让人做个上门女婿似的,没的叫卫家面上无光。”
“哪里就有这样的说法,”张窈窈看了看放在茶几上的药,看了看外边儿贴着的用法与用量,便将药取了出来,递到老爷子面前,“你先吃点药?”
老爷子接过药,连水都不要直接就将药咽了下去,“你可别想岔了,这事可要不得,先前你跟卫枢是结婚,又没叫人家当上门女婿,怎么好叫人家的孙子姓咱们家的姓?断了就断了呗,谁叫你爸只有你一个女儿。”
“您呀,跟个老古板似的,”张窈窈嗔怪道,“现儿哪里还有什么上门女婿的说法,只是孩子姓咱们家的姓,哪里谈得上什么上门女婿,我可没将阿枢哥当作上门女婿——再说了,您要海葬,别说我不同意了,我爸要还在,肯定也是不同意的,他去之前还同我说要好好地照顾您呢。您到好,得病这种大事儿都不听我的,不听我的就算了,这想法到是跟未开化了似的。您呀搞教育搞这么多年,到如今却是思想倒退了,年节时怎么我就不能替你作祭呢……”
老爷子“哈哈”笑起来,才笑了几声,就又咳嗽起来。
张窈窈立即替他拍着后背,好半天,老爷子的咳嗽声才缓解了,许是咳嗽太过,他眼眶微湿,接过张窈窈递过去的纸巾,他抹了抹眼睛,还是那副慈爱的表情。
“我这不是怕你有负担嘛,”老爷子语速缓慢,好像提着一口气在说话,“本来还想往上走走,再给你添个名头,到没想到会这样……”
“我又不稀罕那个名头,”张窈窈说得直白,“我是只盼着您身体好的。”
老爷子叹口气,“若真论起来,还是有些不甘心,为别人作嫁衣作那么多年,轮到我了,别人不让不说,我也得了这毛病,大概是没这种命吧,有时候还真得认命。”
张窈窈晓得免不了要对上这样的话,心里头更是憋得慌,在老爷子跟前硬是没露出来半点不对的,反而还劝慰着老爷子,“您一辈子不认命,这时候到是认命了,还不去医院。”
老爷子起身,才站起来,就跟着一个踉跄——张窈窈一直注意着呢,当下就将人扶住,只她到底是女的,这力量上有点不足,扶得有点儿凶险,便扬声唤来了家里的工人。
老爷子面上有些挂不住,好像是察觉到自己身体的不中用,挥开工人的相扶,一个人走向餐厅,“就是不认命才不去医院,我得了几个偏方,都说有效的,真去了医院,还吃不着这些个偏方。”
张窈窈哪里会信这些偏信有用,要真是有用,早就被国家开发了,哪里就至于这么个到处传的,到处传的神秘兮兮的东西,大都是骗子——可她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也对老爷子的执念非常不理解,就算是满足他一辈子的执念,也不至于叫国家的领导人当选的跟个儿戏一样吧?
“偏方?”她面上浮现一丝疑惑,“有人介绍的?”
老爷子点头,“据说有效,我得试试看。”
张窈窈还是觉得不靠谱,“偏方不行的吧,要真是有用……”
“你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老爷子闻言,声音立即提高了起来,“你觉得我身上插满管子躺在医院里动也不能动的更好吗?”
张窈窈虽然觉得在医院随时有医生看着更好,但也不能顶着老爷子,只得举手作投降状,“我听您的,听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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