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子言按住两眼发红的杜嘉麟,低声警告:“小澜还在他手里,你别冲动。”
杜嘉麟深吸一口气,手指死死地抓着窗棂,骨节泛起白色,凸起的边框深深嵌进肉里,他浑然不觉,只咬牙切齿地盯着那个意气风发的混蛋,一颗心被扎得鲜血淋漓。
小澜本该是他的!
成人的也该是他!
肖子晔若有所觉地抬头,看了叁楼一眼。窗户隔绝了他的视线,他看不见里面的人,但这样仇恨的目光,想也知道,只会有一个人。
他装作没有看见,收回了视线。
一个孩子而已,掀不起什么风浪。他现在最主要的对手,是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
俞天君抬抬手。
“请。”
他轻笑着点头,傲然迈入这栋古香古色的小楼。他的动作很自然,没有半点踏入他人地盘的戒备,不知道是太过张狂还是出于自信,但对俞天君来说,不论哪种都是让人不悦的。
他跟在肖子晔后面进了门,侍者立刻关闭了大门,砰的一声,沉闷悠远,肖子晔却依然慢步向前走着,并没有在意他这个举措。
两个人沉默地走上楼梯,侍者推开叁楼的门,恭敬地行礼,然后退下。肖子晔摆摆手,阻止了蒋飞的动作,独自走入这间临时充作会客室的屋子。
房门在他的身后关上。
他环顾四周。
屋顶是木质的,叁面墙都由壁画组成,只有临街的那一面墙是缃叶色,在绣着缠枝莲的蝴蝶灯的映照下,透出微醺的暖意。
椅是黄花梨,桌是古夷苏,墙壁上的画不必细看,应当也是出自名家。
布置得这么精细,这里不该是用来做生意的屋子。
肖子晔的目光定在一旁的文玩架上。
他慢步走去,随手抽出一本书,开玩笑似的念起书名:“《政治经济学及赋税原理》……这本书,好像不该出现在这里吧?”
“哦,我都忘了。”不等人接话,他又自顾自地回答,“这里好像是乖宝以前的书房吧?内子顽劣,劳尤先生费心了。”
在肖子晔环视这间屋子时,俞天君也在打量他。
虽然之前见过几次,但那都是出于工作,在公共场合进行的公开会谈。像这样私底下见面倒是第一次,知道他和韩素澜有牵扯,以情敌的眼光审视他,也是第一次。
也许是五官没那么妖媚的缘故,他身上的戾气消散了不少,但眼里的阴冷和看似松懈实则戒备的动作,还是让他一如既往的反感。
说实话,在昨天之前,他们谁也没想到肖子晔会和韩素澜有联系。
在上流社会的少数一群人之中,流传着肖子晔的赫赫威名。他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头,手段比起上一任主事人还要令人发指。他男生女相,姿容艳绝,曾有人因为他的样貌而对他出言不逊,却被他用雷霆手段,在一夜之间覆灭了整个家族。
有传闻说他在每个家族都埋了钉子,因此对任何风吹草动都了如指掌。这传言是真是假还未可知,但可以确定的,是曾经被当权者当作制衡手段,与肖家并驾齐驱的卢家,现在已经有了以肖家为先的态势。
还有传闻说,他生性浪荡,肖家那些年轻貌美的女仆,说是女仆,实际上都是他圈养的私奴。他平时从不逢场作戏,一是看不上那些污浊的娼妓,二是早已吃遍海味山珍,才对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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