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的不舍让人心酸,阮行之却并未听出来,也不知道这是他后面那八年梦了无数次的场景,戏班子倒台后他已经许久没唱过戏了,难得有这么好的兴致,将酒一饮而尽,清了清嗓子:
“劝君王饮酒听虞歌,……无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自古常言……自古常言……”
唱词才唱到了一半,阮行之忽觉头晕,他皱着眉,艰难地唱过最后一句:
“……成败兴亡一刹那,宽心饮酒……饮酒……宝帐坐。”
杯子滚落在地,他身体忽然往旁边一歪,被陈清元接住,抱在怀中。
陈清元脸上没什么表情,却显得很悲伤,让人看了难过,他抱着昏过去的男人坐在那,手掌珍惜地摸了摸他的头发,无奈地喃喃:
“行之啊,我不能再宽心坐在这帐子中了……”
副官推开房门进来,看了他们一眼,就把头低下,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大帅,一切都准备好了,百姓们也在转移了。”
“嗯,”陈清元低下头,把脸贴在怀中昏睡过去的阮行之头顶,闭了闭眼:“把他一起送走吧。”
说罢,他又笑了笑,和老友闲聊一样,同副官说:“就是要委屈你们了。”
副官眼睛一酸:“大帅,您说什么呢,我们也是北平的兵,宁战死不退一步!”
大家看到这就已经觉得不妙了,握紧了爆米花和可乐杯。有人实在忍不住低骂。
“民国剧十有九悲,靠,不会吧,明天过年啊!”
可惜他们不愿意看到的剧情还是发生了。
阮玉泉已经暴露了,这次行动连他也瞒在鼓里,他只在最后关头听说了敌人要大规模进攻,却不知是什么时候。
南苑一马平川,没有什么遮挡,这仗没法打,陈清元第一时间把消息送出去,让近千名学生和29军撤回北平城防守,和敌人死战到底,同时疏散城中百姓,可还不等疏散完毕,敌人就打了过来。
“嗡——”
轰炸机飞过城市上楼,投下了炸弹,轰隆一声巨响,尘土飞扬。
陈清元身上军装渗出了血迹,提着一把机枪扫射,扭头大吼了一声:“走!快走!”
他脖子上浮现出了青筋,双眼赤红,脸上都是血和灰。
大敌当前没有人退缩,军人们尽全力疏散百姓,却还是晚了一步,没能让他们完全撤退。
他们为百姓们竖起了一道人墙,身上分不清是泥是血,怒吼地提着枪回击,将敌人一个个打到,同时也被敌人的一个个子弹打倒在地。
浓郁的血腥味传入每一个人的鼻子,废墟残骸下,是同胞们支离破碎的尸骨,人间炼狱一样。
孩童们害怕的啼哭,被大人死死抱在怀里。百姓在震耳欲聋的枪声和吼声催促下恐慌前行,看着满地的尸体,流满泪的脸上浮现悲伤
不能退,要为大家争取时间。这恐怕是挡在他们前面的所有人心中唯一的想法。
副官眼睛通红,咬着牙,开枪杀了一个敌人,才难过地大吼了一声:“大帅,二十九军的弟兄们死了!副军长和师长都死了!”
他们誓死抵抗,却没挡得住敌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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