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帘抬头:“可是——”
纪云汐目光悠长:“关几日罢了。”
五皇子和邢舒月的目的,不就是想关她布庄吗?
那她如他们所愿,她自己关了。
纪云汐垂下眼眸,勾了勾唇:“你们大可不必担心。这一个多月你们都没歇过,刚好趁关店这几日歇一歇。店里货源不足,也可以趁这段时日补上。原先几家管事和我提的一些建议,我觉得也挺好,你们一起改改。”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有些惊疑不定。
刚刚纪云汐说要关店,他们心里涌起了一股后怕。
关四家布庄,对家大业大的纪云汐来说,虽有亏损,但其实没什么。
可对于他们来说,却是安身立命之所啊。
纪云汐望着他们,继续安抚:“发生此事也是给我们一个教训,日后你们需更谨慎。此次倒是不用过多担心,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大家纷纷松了一口气。
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他们真正把自己的性命,与布庄的生死存亡挂钩在了一起。
*
夜深露重,如今已是九月。
天气凉了,晚间风吹过,让夜香工也不由紧了紧衣物。
他打了个哈欠,往家中后院而去,打算拿了桶,推着车挨家挨户去收夜香。
忽而,夜香工脚步一顿。
他眯起小眼睛,连忙快步走到院中一角。
那里一向是他堆收来的夜香的地方,昨晚收的夜香还没来得及处理,就被他堆在这。
可现下,居然生生少了好几桶!!
他当即骂道:“哪个生孩子没P眼的,居然连夜香都偷!”
夜香工骂骂咧咧的,推着他的车,走在夜晚空无一人的街道之上。
而离这隔了两个坊的长兴坊中,榆树旁的那户人家,今晚却不太平。
五皇子似乎也猜到纪云汐吴惟安定不会让他们轻易得手,派来的杀手和死士,一批接着一批。
这家人面馆开了快十年,生意不错。当初也运气好,从急于脱手的主人家买下了这处宅院。
宅院院子挺大,都被老婆子拿来养鸡了。
面馆里一般客人都会点鸡蛋,自己养鸡,鸡蛋就不用买。而且鸡也可以杀了做鸡肉面。
此刻,院子里数不清的公鸡母鸡均瑟瑟发抖不停地往角落里挤。
这些小动物,向来对危险最为敏锐。
院子里,十几个黑衣人守在房间外头,把房间守得固若金汤。
五皇子的人,一批一批进来。
这些暗卫死士武功不低,和吴惟安那十几个黑衣人不分上下。
但五皇子派来的人要多得很多,若只有这十几个黑衣人,早晚败下阵来,让五皇子的人夺门而入。
可他们有雪竹。
雪竹一身黑衣混迹其间,这次他不用再收着手,可以堂堂正正扫人脑袋了。
面罩盖着头和脸,只留出一双眼睛。
雪竹那双眼睛极亮,兴奋看着院中那些死士,就像平日他看毒娘子吐出的瓜子皮儿。
雪竹扫脑袋扫得情难自禁。
他吃斋太久了,压抑太久了,全都释放在了今晚。
而且这一个多月,他白日都在夫人的布庄里帮着染布,他染布染得很细致,经常要盯着布可有哪怕一个小圆点没染好,这练就了他一副好眼力。他一眼就看中这些人的脖子,哪里最容易扫。
一刀过去,不多不少,刚刚好。
其他十几个黑衣人轻松得很,偶尔扫几尾漏网之鱼。
他们可不敢上去和雪竹抢人头,抢多了雪竹会生气。
他们完全打不过雪竹,在雪竹手下,他们一招都走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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