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准确答复,江黎朝屋里方向看了一眼。
那头的桑游同样放下心来。
放下心的结果就是正经不过两秒。
江黎手机屏幕再度一闪。
【日行一善:你知道的,毕竟是一下子断了药,总归会有点不良反应。】
【日行一善:您多担待。】
【-:还不睡?】
桑游看到消息当场乐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江黎还会关心人。
【日行一善:这不是正跟南山学生会老大聊着天吗,我敢睡?】
下一秒,聊天框中多了两份文件。
桑游点开一看:“???”
【-:行。】
【-:既然不想睡,把文件核对了。】
【-:明早给我。】
【日行一善:……】
给桑游发完消息,江黎没再看手机,转身进门。
他从抽屉里随手拿了一张卷子,拉开椅子坐下,拿着笔扫题。
从物理卷换成数学,又做了两道分子结构的化学题,终是放下笔。
想忽视,忽视不了。
江黎最终带着一身怠意倚靠在书桌旁,顺着夜灯光线照落的方向看过去。
睡梦中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翻了个身,一大半被子都被卷向墙壁一侧。
江黎静站了一会儿,走过去,抬手将被子掖好。
床上的人发出一声很轻的呓语,头往外一偏,似乎又要翻身。
江黎没忍住,敲了一下他的手背:“好好睡。”
床被霸占,墙上挂钟已经走到一点半,江黎没辙,收好卷子,拿了一本散文随笔走到了另一张床上。
他靠在床头,没什么目的随手翻着。
看书的速度从半分钟一页,变到一分钟,再到两三分钟,不知道翻到第七还是第八页,再没翻下去。
江黎合上书,这辈子没这么头痛过。
……满床若木气息,见缝插针又铺天盖地。
十几分钟后,江黎起身。
确认完霸占着他床的人正安稳睡着,他换好衣服,径直开门下楼。
-
奚迟以为自己睡了很久,睁开眼,却只感受到一点昏黄的光线。
不是天光,是昨晚夜灯的光线。
“灯怎么开了一夜”和“几点了”两个问题同时浮现。
奚迟偏过头,伸手想去枕头下够手机,手机没找到,却在半张脸埋进枕头的刹那,怔在原地。
还胶着的睡意随着扑入鼻腔的气息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想起很早之前,在某篇语文阅读理解中曾看到过的一句话,“气味是时光机”。
他忘了是哪张卷子,也忘了是什么时候做的卷子,更忘了文中“时光机”的延伸意是什么。
但他确实在这一瞬间,彻底清醒。
在盯着上铺床板的这几秒里,奚迟脑海乱七八糟闪过很多念头。
这不是他的床。
江黎的枕头有点低。
以及最后,也是最清晰的一条——原来他对江黎的气息已经熟悉到了这种程度。
“吱呀”一声响,打乱奚迟所有思绪。
像是有人开动衣柜的声响,声音很轻,但凌晨的宿舍静得不像话,哪怕是一点动静,都显得格外抓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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