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怎么突然心不静了?”冯叔忙不迭问。
深秋的风从远山吹来,吹得后门新黄的梧桐叶簌簌作响。
江黎听着那风过叶片的声音:“太吵了。”
冯叔:“什么吵?”
念头太吵了。
江黎没回答,在冯叔“祖宗唉你动作小心点别折腾宝贝”的眼神中,并不怎么小心地打开檀木盒,将念珠径自取出,又不怎么小心地随手撸到腕间。
栯木念珠不断旋转碰撞,发出“骨碌”声响,听得老鹑鸟差点原地心梗。
江黎戴好念珠,将檀木盒递过去。
老鹑鸟头都要急秃:“盒子不要?那你摘下来放哪?都说几次这是宝贝,不能随便乱放。”
“不摘。”江黎说。
冯叔一脸疑惑:“不摘?”
他是知道江黎性子的,虽说不抗拒这念珠,但和金乌族绝大多数崽子一样,能不戴就不戴。
虽说栯木温和,戴着不至于不舒服,但毕竟是压制天性,清心静心的宝器,族中长辈也心疼,顶多让他们戴个白天,入了夜也就摘了。
尤其是睡觉的时候,这珠子分量重,压着总归有些疼。
江黎以往也不会戴着珠子睡。
冯叔看着小金乌手腕黑不隆冬的一串:“没让你白天摘,我是说睡觉的时候。”
睡觉的时候……
江黎笑了下:“不摘。”
白天盒子或许还有派上用场的时候,晚上却不会有。
更不能摘了。
冯叔没听懂,但左思右想还是不放心,把檀木盒推回去:“总有要摘的时候。”
“这次呢,大概要戴多久?”
江黎接过檀木盒,在原地静站片刻,开口:“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要戴多久。
但总有一天,某些念头会关不住。
那就等那一天。
-
江黎最终用内生热有些后遗症状的借口搪塞了过去,奚迟不了解金乌的习性,还是半信半疑,可见江黎戴上念珠当天晚上睡了个好觉,第二天明显没前几天疲乏,便没追问。
但江黎重新戴上念珠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周五,山海一中最浮躁的一天,以往这个时候,南山一群兽崽子早就商量好晚上去哪吃,明天去哪吃,后天去哪吃,可今天,整整一天,无论男女,整个南山都乖巧得过分。
乖巧到老王准备好的一通类似于“说了几遍不要在学校里到处喊到处跑,不要以为明天是周末我今天就不敢办你”的说辞完全没派上用场。
就连下午结课鼓响,学生都是散步散出去的,而不是像以往周末一样,狰狞尖叫往前奔跑。
老王摸着九个脑袋:就邪门!
奚迟和江黎这周末都没离校。
大考前一两个星期的周末,山海一中留校的人几乎都会呈指数增长,这周也不例外。
校外几条街的餐饮店显然也摸清了这一规律,越到考试时间,越是活跃,各种满减活动、菜式新品层出不穷。
周六下午,奚迟刚结束一张物理卷,就收到了王笛的消息。
【小螺号笛笛笛吹:迟哥!你在寝室吗?】
【Chi:嗯。】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