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奚迟说。
“你接。”江黎重新低头检查伤口。
手机还在响,见他没有接电话的意思,奚迟只好接起。
“喂。”
那头传来一道沉稳的男声:“车到图书馆门口了,你在哪里?”
车?
没有前因后果,奚迟怕自己说不清,于是拿下手机,直接打开免提。
“喂?怎么突然不说话了?是没听清吗?”电话那头拔高了一点音量,“在听吗?车已经在图书馆门口了,还没看到你。”
“知道了,马上来。”江黎把折好的裤脚小心放下。
又简单讲了几句,电话挂断。
奚迟:“就几步路,你让冯叔开车过来?”
“就在附近。”江黎从地上起身。
周末图书馆外面的路车辆应该不少,人已经在等了,奚迟也不想耽误时间,于是跟着站起身来。
正要走——
“背还是抱。”江黎忽然开口。
奚迟怔了下,立刻反应过来:“不用,能走。”
江黎没说话,只沉默看着他。
两人对峙小半分钟,江黎上前一步,作势俯身将人打横抱起的前一刻,奚迟开口:“…背。”
江黎“嗯”了一声,背过身,膝盖一曲,半俯在地上,避着伤口的位置将人背起。
感受到江黎身上气息的瞬间,身体本能的放松下来,奚迟下巴抵上江黎肩窝的位置。
越往外走,人声越重。
在某个转角的位置,奚迟轻声开口:“走小路。”
“不想被人看见?”江黎问。
“嗯。”
“那把头埋好。”
-
冯叔坐在车里,已经想好等会儿见到江黎要说的一套诸如“你说你最难熬的生长期发热都能稳住灵体到底什么事需要招呼都不打就直接现真身在山海一中百年校庆这个关键阶段出岔子要挨学校处分不说还得走一趟监管局”的说辞,在心里排练到第七遍的时候,总算在后视镜里见到闯祸小金乌的身影。
冯叔赶忙下车。
“你说你最难熬……”冯叔倏地顿住。
他看着江黎背上的人,陷入长久的沉默。
“怎么了?”奚迟感受到江黎停下的脚步,从他肩上抬起头来,看到一位穿着土灰色夹克的中年男子。
“这位是?”冯叔找回自己的声音。
江黎:“追……”
奚迟心猛地一跳:“同学!”
生怕江黎说些乱七八糟的,奚迟立刻压着声音开口:“先放我下来。”
在长辈面前背着好像不太像话。
冯叔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出来,只好整理思绪,上前帮他们把后座车门打开:“这是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冯叔再度顿住。
随着小同学拍江黎肩膀的动作,他右手手腕上的念珠顺势从校服袖口中滑脱出来。
冯叔脑海经过一场剧烈风暴。
从“这小同学竟然也戴了一串栯木念珠,真是有缘”到“这念珠的气息怎么这么熟悉”,再到“好像是金乌的气息”,再到“好像没有好像,这真是江黎的气息”,最后钉在那条乌色流苏上。
是江黎的翎羽。
冯叔:“…………”
闻着小同学身上温和却极其纯粹的灵气,再想到之前江旭说的一些话,冯叔撑着车:“…小同学,你是若木家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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