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褚与昭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正在做梦。
梦境里,他再度来到了永生花园。
这里看起来和他上次来时没什么变化,依旧只有无垠的花海,孤零零的白色石亭。
后来褚与昭去查过了,知道了这些花原来叫做金鱼草。金鱼草的花语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词——繁荣,欺骗。
永不掉落的花朵似乎本身就带着一些邪性,此时此刻在梦中看到这些盛放的金鱼草,褚与昭不觉得美,只觉得诡异。
新婚之夜时,他在明镜宫外看到的神使一闪而过的身影,说不定不是幻觉。
褚与昭一边思索着,一边凭着记忆往往事镜的方向走。难得来一趟,他想再用一用这面镜子。褚与昭还记得神使说的,触碰到往事镜的人可以看到自己最想知道的事。
现在他心中正好有一个疑问,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云溯到底为什么不许他去宇宙军。
然而这次,褚与昭在花海里找了半天,却怎么都找不到往事镜的所在了。
这里到处都是一样的,难道这次他进入永生花园所在的初始坐标和上次不一样,所以才找不到往事镜吗?
神使又不在,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褚与昭抬头望了望蔚蓝的天幕。这片天空蓝得太完美了,像泼墨而成的,颜色十分纯净,没有一点瑕疵。美,但美得十分虚假。
褚与昭有点不寒而栗,他努力地想要清醒,但怎么也醒不过来,只好继续像只没头苍蝇似的在花海里乱撞。
不知过了多久,神使的身影终于出现在石亭之中。褚与昭遥遥地看到那道纯白的身影,立刻朝着神使冲过去,生怕人跑了。
他还有事没有问清楚,他还没有放弃。
“喂——等等——!!”
褚与昭扯着嗓子大喊一声,下一秒,神使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吓得他一个急刹车,差点栽进花丛里摔个狗吃屎。
“吵死了。”神使神色淡淡,“你怎么又进来了。”
褚与昭感觉神使好像很嫌弃他,不知道为什么。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褚与昭瞪着神使,“不是你把我弄进来的吗?”
“我确实设置了一个入口,可以通过梦境进入,但这个入口不是留给你的。”神使叹了一声,“算了,你就你吧。”
……什么叫“你就你吧”?
“你是给云溯留的入口?”褚与昭狐疑地望着神使。
“当然。”神使说,“我在等待他再次选择和我做交易。”
褚与昭皱起眉:“什么?”
神使弯起唇,慷慨地说:“告诉你也无妨。”
“只要是我认可的人,都可以获得和我交易的机会,但是每一次交易需要付出的代价都会不断增加。”神使回过身,银色的长发带过一阵微微的风。他在花海之中来回地踱步。
“云溯和我的第一次交易,付出了他全部的感情。我为他设下了一个禁制,但这个禁制并非牢不可破的,你应该已经发现了。”神使语气轻快地说,“如若云溯自行破开了禁制,却又后悔了,想再和我进行一次交易,我就会从他身上拿走更多的东西。”
神使长生不死,已经只身度过了难以计量的岁月,这看不到尽头的时间长河,对他而言枯燥到了极致,是一种折磨。但这些年他发现了一个新乐趣,就是品尝人类的感情。
越是经历过无数波折、跌宕起伏的感情,就越是美味。
“后悔?怎么会后悔!”褚与昭冷哼一声,“那禁制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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