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溯依旧保持沉默。
“好吧,那我换个问题。”神使问,“现在,你后悔了吗?”
云溯:“……”
数月之前,晏嘉也曾问过他同样的问题。那时云溯的回答是否定的。
而现在呢?
其实他自己心里也不清楚了。
因为缔结了神契,他不再像年少时那样幼稚地幻想要与喜欢的人结婚,而是根据信息素匹配度定下了未婚夫的人选,由此与褚与昭结缘。
但也是因为缔结了神契,他成为一个根本不会爱人的怪物,一次又一次地刺伤了褚与昭的心。
或许心脏处的疼痛,不仅仅是神契的禁制带来的影响,更是对他的惩罚。
“与你无关。”云溯的语气已经有些不耐,“放我离开。”
神使说:“等你睡醒了,自然就能离开。”
云溯才刚刚睡着,到睡醒大约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
神使看出了云溯不想与自己相处,难得“善解人意”地说:“你自便,我去睡觉了。”
云溯:“……”
这个家伙,还是那么爱睡觉。
神使刚要转身,又想起什么似的骤然回过头来,朝云溯道:“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
狡猾的神使跟正心烦意乱的云溯玩了个文字游戏。
“清除标记和解开‘命运’,都是褚与昭自己的选择。”
即便是在不知代价的情况下做出的选择,不也是褚与昭自己的选择吗?
神使的唇角浮起一抹愉悦的笑,对云溯的反应十分满意。
他亲手为云溯戴上的那张冷漠的面具,终于碎裂了。
云溯醒了,但不是自然醒来。
他是痛醒的。
神使的那句话如同一柄尖刀一般扎在他心头,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从那道极深的伤口之中汩汩流出。
剧烈的疼痛甚至令云溯无法清醒地去分辨神使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黄昏时面对云灼和齐悦颜时他没有说出口的是——他已经知道造成这种疼痛的根源,是褚与昭。
从很久以前云溯就隐约感觉得到,虽然他的感情被禁制封印住了,但并非完全消失。每当他有很严重的情绪波动时,都会反应在自己的身体状况上。
当他心绪杂乱为什么事而烦扰时,会头痛。当他因为缺失正常人的感情而产生空虚感时,睡眠的时间就会变长。
而现在,他对褚与昭……
认清这一事实的瞬间,心脏的疼痛感愈发强烈,仿佛在被一双手来回地撕扯揉捏。
云溯在床上蜷缩成一团,背后冷汗直冒,然后在某一刻再度失去了意识,就这样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落在床头,云溯艰难地睁开双眼,想要去洗个澡,换掉身上汗湿的衣服。
还没下床,花沐就敲响了房间的门。
“陛下,您有电话。”她在门外说道,“是冰雪星的什黎族长打来的。”
什黎……?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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