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吸了吸鼻子,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周远却在此时推门进来,火急火燎的,脸上还带着烧火时沾上的灰。
他看着邱白泛红的眼圈,急切地问:“怎么哭了?”
邱白被他吓了一跳,一脸懵地摇头。
“臭小子,我能欺负小白还是咋?”周奶奶没好气地训了一句,“坐下,听我说话。”
两个人并排坐在炕边上,像两名小学生一样老老实实地听老人讲。
“你们两个男子在一块,以后的路不好走,平时要多加小心,可千万莫叫人知道了。这世道艰难,人心坏得很。”
周奶奶从柜里拿出小黑匣子,把那只翡翠镯子递给邱白,“本来是传给远哥儿媳妇的,可你还是个男娃,戴着不合适,你先留起来,再过几年世道好了,拿出来也能值几个钱。”
邱白小心地接过碧绿色的手镯,也同样接过了周奶奶的认可,这让他心里止不住的轻松和喜悦。
一直到回了房间,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周远正在收拾行李,闻声看向正对着窗子看手镯的青年,也勾了勾唇,“这么高兴?”
“当然高兴!”邱白把手镯套在自己手腕上,他手腕细,但也比一般女人的骨架宽些,因此戴上去正好卡在腕骨上。
“好看吗?”他对着周远晃了晃手。
周远说:“好看。”
瘦白的手腕和碧绿的镯子相辉映,皮肤上都透着淡青色,泛着莹润的光,看上去脆弱不堪,仿佛一折就断。
周远眸光闪了闪,继而错开眼,把行李包里的东西都拿出来归置好。
在看到那些瓶瓶罐罐的护肤品的时候,他总算知道为什么这么沉了。
邱白冲他挑眉,“这可比收音机好卖多了。”
周远打开一罐友谊雪花膏,瓷白的小罐子,盖子是绿色的。他闻了闻味道,用手指沾了一点膏体碾了碾,露出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你怎么笑得这么诡异?”邱白有种不祥的预感。
“没事。”周远把雪花膏放到柜子上,一伸手就够得到的地方。
“这是什么?”他指着一个大盒子问邱白,正是那天邱白从裁缝铺拿回来的。
邱白一把抢过来,紧紧捂着。过了半晌,才顶着男人探究的目光,羞涩又忐忑地说:“晚上、晚上给你看。”
周远眯着眼睛,探询的视线扫过邱白的脸,看得邱白浑身不自在,赶紧转移话题。
“你还没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学会制作收音机的?”
周远从箱子底下掏出一本用来压箱子角的书,淡淡地说:“书上写的。”
那本书破旧的不成样子,封皮都没有了。邱白翻看了几眼,是一本科学读物,里面有几章粗略地介绍了收音机的工作原理,信号收发,还有半导体电子管之类的元器件。
“哇!你就看这个就学会了?”邱白惊讶地张大嘴巴。
周远点头,“我学过高中物理。”
“可以啊你!大聪明!”邱白喜不自胜,使劲儿拍了拍周远的肩膀,“跟我一块复习吧,我们一起考大学。”
“大学?”周远皱起眉,“想上大学需要推荐名额,咱们村没有。”
“不是工农兵大学,是通过高考考上大学。”
他眼睛亮亮地看向周远,“今年十月份国家就会恢复高考了,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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