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道德”,成了无形约束他的准则。
尽管柏长舒从未要求。
宋岫同样没干过生喝人血这种事,但那温热液体落于舌尖的刹那, 他却近乎本能地吞咽了下。
一瞬间,四肢百骸仿若泡进温泉般舒坦, 疼痛更是如冰雪般消融,感知到宿主的惊讶, 4404小声, 【这是六世界妖族的设定。】
翻卷的皮肉缓缓愈合, 心跳重新变回急促, 原本雪白顺滑的绒毛红糊糊黏在一块儿, 霍野下意识掐了个净尘诀,没成。
既来之则安之,他眼底不见半分嫌弃, 仍抓着那只兔子, 大方道:
“要再来点肉吗?”
红白交织的团子终于舍得抬头, 冷冷,“你发什么疯?”哪个正常人会上赶着给妖修当口粮。
霍野:“放心, 没指望你报恩。”
他只是觉得,这小东西的手感十分不错,恰逢对方内丹损毁无法化形, 留下来做个灵宠也不错。
当然,这只是个一闪即逝的毫末念头。
霍野讨厌强求。
不过, 在这漫天风雪中,他们除了暂时做伴,也别无选择,平复吐息,霍野问:“有名字吗?”
白兔顿了下,“宋岫。”
——被青云门通缉的坏妖,理应改头换面,相当符合逻辑。
宋岫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
仓皇之下,原主一心朝荒无人烟的地方逃,放眼望去,周遭除开枯枝断木,连个能稍微挡挡风的破庙都找不到。
所幸霍野虽道行尽毁,渡劫期的神识仍在。
没过几息,他便发现个未被积雪完全遮掩的山洞,只是距离有些远,以凡俗的脚力,大约要走两刻钟。
想了想,霍野道:“你要来我怀里吗?”
用这么一点温热护住心脉,无论是他还是兔子,八成都撑得住。
宋岫瞬间炸毛。
并非害羞或演戏,而是他实在难以忍受自己弄脏霍野干净的衣服,再蜷进其中。
霍野却以为对方是厌恶。
没等他再张口,那毛绒绒的爪子已经在霍野掌心一蹬,划出道优美的抛物线,球似的弹进雪堆中。
果真是只忘恩负义的妖。
霍野想,但既然全由自己主动,倒也没什么好抱怨。
他着实有些累,干脆屈膝在雪地坐下来,魂灯未灭,青云门约莫还不知自己出了事,更不会找一个小孩。
或许可以试试引气入体。
霍野闭眼。
此处灵力虽稀薄,好歹没有妖魔交界处的驳杂,他这具过分精纯的新躯壳,说不定能“纡尊降贵”,多多少少吸收些。
然而,一个小周天后,他的经脉照样空空荡荡。
自修仙以来,霍野也曾数次遇到毫无寸进的瓶颈,心态如常,正当他准备起身,用些拿血肉为引的邪术时,陡然一沉的袍角让他睁开眼。
如同被仔细擦洗过的兔子爬上来。
不远处,是滩混着雪水的血渍,意外对方这种时候还在乎整洁与否,霍野勾唇,溢出的却是两声咳嗽。
胸腔震动,一小团毛绒绒的温热贴了上去。
“起身,”隔着厚实布料,白兔的声音显得有些闷,“你若死了,我定然把你的心肝脾肺挖出来吃。”
说也奇怪,巴掌大的活物,能带来的暖意本该有限,偏偏霍野竟感受到,自己像揣了个小火炉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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