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郑重地叫我,神色有些为难,我心里有些不高兴,劝诫他听话的言语已经到了嘴边,只等待他的下半截话。
然后我听到他用很轻的声音说:“我可不可以重新高考一次?我听说,那种成人高考,没什么年龄的限制。”
我在这一瞬间,想到了很多年以前,我风尘仆仆地赶了回去,在大街上堵住了许久不见的他,甚至来不及寒暄几句,直截了当地对他说:“你现在就回学校继续读书,还来得及赶上明年的高考,缺钱的话我给你,你不能一辈子呆在老家,和那个混账男人在一起。”
时隔多年,我依旧记得齐康那时候的表情,一开始是有些惊喜的,扬起嘴角似乎想笑,但听完我说的话,嘴角一点一点地回落了下去,他抿了抿嘴唇,像是在斟酌言语。我的大脑同样也在迅速地转动,想着他可能的借口,下定决心要堵住他所有的借口,即使是生拉硬拽,也要让他重新去读书。
然而,就在他开口之前,我听到了一个小男孩的声音,他大声地冲着齐康喊:“爸爸。”
齐康纠结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平静,他扭过头,像是演练了无数次一样,抱住了踉踉跄跄跑过来的男孩。
男孩约莫有七八岁,穿着崭新的羽绒服,和齐康身上破破烂烂的棉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齐康近乎慈爱地摸了摸他的脸,问他“冷不冷”,又帮他把帽子下方的扣子扣好。
我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仿佛在看什么恐怖故事。
我从未想过,只比我大那么一点的齐康,会成为某个人的父亲,也从未想过,齐康会用那么慈爱的眼神,去看某个陌生的孩子。
惊恐和愤怒灼烧着我的理智,我攥紧自己的掌心,整个人都在发抖。
我问他:“这是谁的孩子?”
那小孩倒也有几分机灵,他一把抱住了齐康的脖子,扭过头对我说:“这是我爸爸,你是谁?”
“这是谁的孩子?”我已经顾不得其他人了,上前一步追问齐康。
“是我老公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齐康躲闪着我的眼神,用很小的声音回答,又仿佛被怀里的孩子激发了些许勇气,仰着头,说完了之前犹犹豫豫没有说出的话语,“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会回学校继续复读了,孩子还小,我得照顾他,我之前也考过了,没考上,这或许就是我的命吧……”
“你去年是发了高烧才高考失误的,再考一次肯定能上重点学校,齐康你想想清楚,你和这小子没有一点血缘关系,你不欠他的,孩子让他亲生夫妻去照顾,你得读书……”
“哇——”小男孩抱着齐康,突然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他死死地抱着齐康,像寄生的藤蔓一样死死地束缚着自己的宿主。
齐康手足无措地哄着他,满心满眼地盯着他看,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我还在一旁看着,只得急促地对我说:“我该回去了,家里还有好多事要忙活着,回头再联系,啊。”
“你认识那个男人刚多久,你现在已经和他同居了么?过年都不回自己家了么?”
我上前一步,想要抓住他的胳膊,他抱着孩子后退了几步,有些恐惧地看着我。
“我和他已经结婚了……许皓然,我早就没有自己的家了。”
他的嗓音里带了一点哭腔,他像是哭了,但我盯着他的脸看,又没有看到哪怕一滴的眼泪,他只是漠然地看着我。
我像是离开了水的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却感觉自己已经濒临窒息。
我试图靠近他们,换来的是男孩更加癫狂的嚎哭,以及齐康更加警惕的眼神。
仿佛我是拆散他们的大坏蛋,是传说中需要被打倒的反派。
我放弃了与齐康继续沟通,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了齐康,我说:“这是给你的学费,你先拿着。”
齐康推拒着不要,撕扯之间,他那便宜儿子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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