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 是真的愣了一下。
因为我的确不知晓丁晓君的死讯。
我虽然很厌恶并憎恨这个人,倒也没有坏到故意让他去死的地步。
我所预期的,不过是他在国外不要回国内碍眼, 当然, 如果他过得不好, 那就锦上添花了。
——至于其他的, 并不是我逼迫丁晓君选择的这个城市,也不是我逼迫丁晓君在赌场当荷官,更不是我逼迫丁晓君和那些危险人士交际涉密。
丁晓君自己是个烂人, 把自己玩死了,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因此我也只是愣了一下, 接着说:“他死了, 然后呢?”
我的语气很平静, 我多年来的教养让我可以做到不落井下石、不讥笑嘲讽,但让我真诚地表示哀悼和惋惜,那恐怕是在难为我了。
我不放个鞭炮表示祝贺, 已经是我极力克制的结果了。
齐康的表情也很平静, 他似乎并不为此感到难过, 甚至连些许情绪的波动也没有。
我们交谈的地方,是在我最喜欢的书房里, 这里早就有了齐康的位置,一般来说,晚上的这段时光, 齐康会和队友们训练,我则是会处理公务或者阅读书籍。
这本该是非常忙碌但温馨的一段时光。
——直到齐康突然开了口, 对我说:“有件事,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什么事?”我甚至没有转过头看他, 因为我的确不认为,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我和丁龙,重新联系上了。”
我敲击键盘的节奏没有变,心里却翻起了滔天巨浪,整个人紧急进入了商务谈判的模式。
我笑了起来,应该是非常有亲和力的笑容,温声细语地问他:“你们是怎么联系上的?多久了?”
齐康沉默了几秒钟,他说:“之前集训的时候,队友带我用模拟器玩手机游戏,游戏会推荐联络人好友,就这么联系上了。”
“那得有一个多月了吧。”
“……”
这之后,就是齐康告诉我,丁晓君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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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等待齐康的回答,齐康也没有让我等待太久,他很顺畅地说:“丁龙还没有成年,我想接他回来,让他读国内的高中,参加国内高考,你可以将他安排得远远的,我也不会再和他见面,断联也行。许皓然,我好歹养了丁龙十多年,我看不了他成了孤儿一个人在国外漂泊,况且国外那么乱,他很可能沾染上不太好的东西,走上和他父亲一样的老路。”
我听着他的话语,终于停下了敲击键盘的双手,身体后仰靠在了宽阔而柔软的椅背上,单手扭开了钢笔的笔帽,又拿着钢笔在纸张上划了几道毫无意义的线条。
过了几秒钟,我开口问他;“这是丁龙的意思?”
齐康直视着我的双眼,说:“这是我的意思。”
“你们商量好了么?我的意思是,丁龙知道你这个方案么?将他从美国带回来,送到远离你的高中,让他自己高考,以后你和他再不相见,甚至断联?”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语速很慢,不带有什么情感,但无论是眼神、细小的动作还是话语的腔调,都很谨慎。
齐康的眼神出现了一瞬间的飘移,他攥了攥手心,仿佛突然想起来,我除了是他的枕边人、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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