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次了, 虽然都是为了他好,但他总归不是我手中的提线木偶、也不是我任意描摹的白纸。
他是一个人。
纵使他不够聪明、有些懦弱、优柔寡断、过分善良,他依旧是一个人。
所以我选择让他知晓这件事的真相, 当然, 不是通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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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表情控制非常好, 神色如常地等待齐康醒来,和他用了丰盛的晚餐, 并且一起去KTV室消磨了三个小时。
等回到了卧室,我们又开始了激烈的不可描述,我看着他熟睡的面孔, 提前在心底说了句“抱歉”。
凌晨五点钟,急促的电话声响起, 我的睡眠质量一直很高,甚至没有被吵醒。
我原以为齐康会推醒我, 但他没有。
于是我一觉睡到了八点二十分。
等我睡醒之后,才发现齐康的眼睛有些红,看来是哭过了。
我心里很清楚发生了什么,面上却有些疑惑地问他:“怎么了?”
齐康深吸了一口气,他说:“丁龙死了。”
“哦,”我的态度很冷淡,这个表现应该也很正常,因为我同他的确没什么交情,“怎么就死了?是突发急病了么?”
“不是突发急病,是滥用违禁药物,”齐康的脸色有些难看,“监狱已经查清楚了,没有人引诱他,很可能,他在入狱前就沾染了这个毛病。”
“哦,”我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怨我么?”
“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不是你让他犯罪进监狱的,也不是你让他染上这个瘾的。”齐康表现得很激动,他似乎已经在等待我醒来的三个小时里,将所有的道理都理清楚了,“是他自己的错,他已经成年了。”
我的脸色恰到好处地带了一点悲悯,虽然我内心毫无怜悯的情绪,我说:“如果我没有资助他出国的话,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齐康摇了摇头,他说:“按照丁龙的性格,他即使在国内,也很可能会因为犯罪而进局子。”
“或许他能保住一条命。”我再次“唱了反调”。
“也或许他会吃枪子。”齐康并没有顺着我的话去说,“他的死,怨不了你。”
“也怨不了你什么的,”我轻声地安慰齐康,“你为了他已经做得够多了,他的死并不是你的错。”
齐康不说话了,他甚至闭上了眼睛,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脆弱的姿态——像是快要融化的冰似的。
我便明白,他是怨上了他自己的。
或许他会想,如果他小的时候能更好地教育丁龙、如果他能及时纠正丁龙身上的毛病、如果他能将丁龙劝回到国内、如果他没有最后放纵丁龙离开米国读书……或许丁龙不至于会死。
齐康这个人,总是拿一个绝对的好人的标准来严格要求自己的,这样过得太累了。
然而一个人的性格已经形成,就很难改变了,我见齐康这样,也有些难受,只得说:“节哀顺变,丁龙已经离开了,倘若他活着,也不会希望你为他这么难过。”
齐康沉默了一会儿,说:“他活着的话,也未必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不是一个善良的人。”
“你要出国去处理他的丧事么?”
“下周还有比赛,我不能出去。”
“那我委托工作人员,去处理?”
“不用再浪费人力和金钱了,”齐康顿了顿,说,“我和监狱的人取得了联系,监狱可以代办丧事,这笔钱我来出,好不好?”
“好。”
我知道俱乐部给齐康的工资水平,齐康已经可以自己付这笔费用了。
“还有急救的费用,我也出了吧,但是可能会差一点钱,先借你,以后再还你,好不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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