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一点,也足以给教廷借题发挥的空间。煽动舆论是教廷的拿手好戏,他们对此极具信心。
至于此举是否会导致教廷与皇室愈发交恶?那并不在枢机卿们的考虑范围之中。
但,似乎出现了预料之外的情况。
枢机主教的眼神变得有些凝重,他甚至猜测这位年轻的女皇暗中与教皇达成协议,否则,她怎么能在自己的加冕仪式出现纰漏的时候显得如此镇定?
女皇的视线平静极了。
于是枢机主教顺着她的视线,望向了前方。
——他枯涸苍老的眼睛慢慢瞪大,喉咙里挤出一声滑稽的气音。
——何止是这位站在主席台后的枢机主教,几乎整个教堂中的贵族都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一道圣洁的身影从半旋楼梯缓缓而下。
她的丝绸长袍上点缀着珍珠与绸带,描绘着金边的披肩拖在理石台阶上,雪白的头巾遮住了半张面颊,只显露出唇角神圣而柔和的笑容。
那是,被书写在预言书中的——
圣女阁下!
在贵族们尚且处在震撼之中时,指挥乐师们的中年女士已经一挑指挥棒,乐师们齐声颂唱圣典中的预言篇:
“主神将躯壳降生,必有灵降临而来。”
“灵的言语是为神的话语,灵的指引是为神的启示。”
“国度从此而立,救赎从此而生。”
在所有人的注视中,圣女踏着唱诵与乐律缓步走下楼梯。她戴着白纱手套的双手捧起了红丝绒托盘,拜朗士帝国皇帝的冠冕就在其中。
她就那样手捧冠冕,从容地走下了神坛。
而伊丽莎白女皇也并未如历代皇帝般,屈膝静待冠冕被佩戴到头上,她提着缀满了水晶与珍珠的华丽裙摆,踏着红色绒毯迎向了走来的圣女。
朝阳穿过主教堂的花窗,斑斓的光投在她们身上。
女皇在圣女手中取过冠冕,众目睽睽之下,将那顶奢华的皇冠自然地戴到了头顶。
恰在此刻,主教堂钟楼的报时钟声响起。
悠长而空灵的钟声在空中荡漾开来,而就在下一秒,列队站在女皇巡行道路旁的骑士们齐齐举起长铳,向空中鸣枪致礼。
轰然的枪响与钟声交织着响彻整个圣城。
圣女从神坛走下,女皇为自己加冕。
她们站在绚烂斑驳的光影中,像是时代卷轴中两枚浓墨重彩的标点。
伊丽莎白女皇在离开教廷的时候,将圣女也一并带上了她的黄金马车。
没有人敢对女皇陛下惊世骇俗的行为发表异议,就连主持仪式的枢机主教也没来得及阻止——倒不是他不想,而是那位与女皇交情匪浅的塞丽尔达公主就站在他的身侧,平静地将腰间的骑士长剑拔出了一截。
枢机主教气得手都在抖。
但谁在乎呢?
作为主神行在地上的灵,圣女阁下亲自走出神坛,将皇冠递到伊丽莎白女皇的手中,这难道还不能证明女皇陛下就是主神点选的君主吗?
至于已经坐着黄金马车离开的人……就更不在乎了。
伊丽莎白女皇摘下了奢华的皇冠,顺手放在面前的矮桌上。
苏娜也取掉了白色的丝绸面巾。
她指了指桌上的冠冕:“这顶皇冠真的很重,戴着并不舒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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