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轻声讨论着,在找出答案后会心一笑,带着属于他们这个年龄的狡诈。
公交车停站,有人上来有人下去。雁南归胳膊支在窗户旁,看着外面,瞧到落座在自己身边的人时愣了下,“师父你……”
怎么也来沪城了。
“来找个人,问一件事。”徒弟有徒弟的困惑,老道士也有自己的不理解。
找到出版社的人才知道,那是小洛的一位朋友,受小洛之托出版了那本书。
那些手稿并不是不小心被人带下山,实际上出自于小洛的精心策划。
大概是觉得自己命不久矣,怕死后雁南归下山,老道士一个人在山上孤零零的,就想法子安排了这一出。
送骨灰遗物给前面几个故交不过是幌子而已,真正的目的是引雁南归去花城。
雁南归到底是他们一手养大的孩子,小洛十分清楚这孩子的喜好。
只要看到这本书,好奇心重的雁南归势必会加以探究,最终结果那就是秘密浮出水面。
可小洛千算万算,她没算到花城白家那边死灰复燃,这事最终牵连到她身上。
倒是将她的秘密暴露了。
雁南归看向老道士,“找到了吗?问清楚了吗?”
“问清楚了。”老道士笑得眯着眼,“你呢,找到你的答案了吗?”
藏在画里的终极秘密并不复杂,真的有神女。
至于神女是谁,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找到了。”雁南归歪头枕在老道士的肩膀上,“师父,我想回道观了。”
但也只是想想。
她不止是玄天观的小道士,如今还是传承者,肩上扛着责任与使命,现在哪能回得去。
“山上的人想下来,山下的人想上去。”老道士低声一叹,“可是咱师徒俩回不去了。”
雁南归蓦地坐直身体,“咋了?”
老道士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我来之前试着画引雷符,年纪大了手抖,不小心把道观最后两间房给炸了。”
偌大的玄天观被夷为平地,一片废墟狼藉,想要重建难度不小。
瞧着雁南归垮掉的脸,老道士嘿嘿一笑,“心中有道观,处处有三清,干嘛非要去山上呢,交通也不方便,我觉得回头随便找个地方能让咱师徒俩落脚就行。”
“我刚才跟小尤打听了下,现在这地皮可贵了,咱们师徒俩想申请个免费的地皮估计难,还是得花钱,就算能走绿色通道,没个千八百万也拿不下来。对了好徒儿,你攒了多少钱了来着?师父年纪大,记性不太好,都没记住。”
雁南归的心在抽痛,“师父,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资本家都没你狠心啊!
老道士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嘿嘿,我这不是心碎的一片片嘛,早就习惯了。”
“唉,人老了不中用了被嫌弃了,早知道这样小洛走的时候我也跟着去好了,省得被……”
“你打住!”别卖惨行吗?她去干活挣钱还不行吗?
雁南归忿忿地转头看向窗外。
老道士瞧着那圆滚滚的后脑勺咧嘴笑了起来。
这世间虽然有不公与黑暗,可从来不缺乏勇士追求光明、维护这世间美好。
天塌了那就补天,洪水来了,那就筑成人堤赶走洪水。
他们虽不是补天者、抗洪人,却也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维护这人世间。
夕阳西下,渲染着整个城市,雁南归怔怔看着窗外,“师父,你说我是神女吗?”
“不知道。但对那些等待公平与正义的人而言,你就是他们心目中的神女。”
孩子,你是谁不重要。
你想做谁才重要。(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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