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对他这样的注视见怪不怪,动作半点也没有停顿,还是秉持着“食不语”的原则,放下筷后才抬眸看向顾峤:“陛下是有心事?”
顾峤一怔,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朕只是方才吃太多,有些咽不下去。”
但很快,他便顿住,又变作了点头,连带着叹息:“也或许是这几日胡思乱想太多,以至于对着政事便有倦怠,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地方各州瞧上一瞧。”
商琅失笑。
“那便尽快些,”商琅没有多说其他,直接谈起正事来,“昨日之后,就只看朱五德的态度了。”
顾峤点点头:“朕已经派了暗卫过去,等晚些应当就会来消息。”
他和商琅亲自往朱家跑了一趟,朱五德教训他儿子是必然,只是顾峤不知道,其他的世家会不会听见风声,来从朱家下手试探帝王的态度。
甚至可能来攀附朱家。
世家趋利避害是常事,顾峤没指望他们宁死不屈,如果帝王优待朱家而要斩杀其余人,他们极有可能通过朱家保全性命,韬光养晦。
只要付出的代价足够。
不敢说保护住一个大家族,留下几个嫡系的子弟还是绰绰有余。
顾峤忌惮于此,但也没准备直接上手阻止,想要先瞧一瞧情况。
本以为还要等到夜里去,却没想到两人到御书房没多久,云暝便将消息给递了过来。
昨夜两个人走了之后,朱五德毫不意外地将儿子给训了一顿,还是直接在院子里面教训的,不用多猜就明白这是有意来做给他们两个人看。
至于其他的世家公子,朱五德刚去寻,他们就识相地找了借口离开。没有多派人手去跟着那几人,但今日早朝的功夫,就已经有几个世家的家主在暗中联系朱家。
至于谈得如何——据云暝所说,他们所见到的几个人从朱五德的书房走出来的时候,神色都算不上好看,容光满面的自然是一个也无。
顾峤听完云暝的汇报,拿着笔杆点了点下巴,问道:“演得有多假?”
云暝摇了摇头:“不似作假。”
也正常。
一群老狐狸,若是当真这般轻易地情绪外露,还是在帝王极有可能监视着他们的时候露出情绪,那就太过荒谬了。
“不能轻信,”顾峤吩咐云暝,“继续派人看着,若发觉朱家有什么外来之人,务必查实身份。”
云暝依言退下,顾峤放下了手中蘸着朱砂的狼毫,连带着将奏折给推到一旁,换了一支蘸墨的笔,又拿出了信纸来。
没有直接落笔,顾峤偏头,问垂眼坐在一旁不知道在思索什么的商琅:“先生可知除了世家宗祠当中,何处还有他们的谱牒?”
早年世家权重,优待甚多,如今户部手中的籍册里记录的人丁都不一定能跟实际对得明白,除了宗族谱牒,顾峤一时间还当真想不到其他地方。
“陛下或可问一问京兆尹。”商琅开口。
户部毕竟是掌管天下户籍,只不过大部分时候,都会兼顾到京都当中。
因而大部分京都人士提及户籍之事,首要想到的还是户部。
至于京兆尹,在京都当中倒是成了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而以世家的地位,平日接触的也大都是朝中官员,若是幸运一些,他们或许当真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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