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困意也已经消散了个七七八八,火这么一撩起来,没过一会儿那雪白的中衣就坠了地。
顾峤抽出手来挥灭了外面的烛火,商琅似乎有些不满他的分心,有些用力地把他胳膊拽回来,带落了外面系得松散的帘帐,便连微光都映不进来,榻上成了一片黑暗。
商琅有些诧异地开了口:“陛下?”
明明先前两人都赤诚相见的,怎么忽然……
顾峤沉默着没有给他解惑,只是去拉他的手催他,黏黏糊糊地唤:“先生——”
接下来的话语被哽咽啜泣和沉重的呼吸淹没,顾峤不想说,商琅也便没有问,一声不吭地,在黑暗中摸索。
龙榻旁的暗格算不上少,也都被顾峤给放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商琅在这段时间里面已经将位置给摸了个清楚,顾峤听他在开那些暗格,却不知晓他究竟要做什么,直到触及了一片冰凉。
帝王瞳孔都颤了一颤:“商月微!你做什么!”
是玉石,温凉,圆滑,不规则。
顾峤就算是再乱放东西,也对自己暗格放的什么有点数,几乎是瞬间就猜到了商琅手中拿的物件。
是他先前送给他的那块白玉笔搁!
顾峤羞得整个人都好像充了血,脸上滚烫,他下意识地想要缩起腿,却被商琅牢牢抓着脚踝。
手在打颤,目光空茫地落在一片黑暗里,他不明白商琅为什么会忽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丞相大人也没有开口,小心摆弄着那块笔搁,等松开手方才轻轻道:“陛下不喜欢么?”
喜欢什么?喜欢这冰火两重天么!
不知道是不是这笔搁太凉,顾峤现在只觉得自己身上烫得过分,也难受:“你把它——”
商琅根本没给顾峤拒绝的机会,又去吻他,试图堵住他的嘴,但顾峤这一次似乎真的是被气狠了,在他探过来的时候咬了他一口,商琅无法,就只能稍稍撤开,在人唇边一点一点,试图将人安抚下来。
“陛下说喜欢这笔搁,却从未用过,”帝王被他弄得意乱情迷,缓着呼吸,没有开口,商琅便趁着这个时候控诉,将他被汗浸湿发丝拨弄到一旁去,声音好不委屈,“如今又在榻边收着,臣以为……陛下会喜欢这般。”
顾峤小时候瞧过的乱七八糟的书册也不算少,只不过到底没有商琅那般细致,从来没想过能有这么荒谬的花样,尤其用的还是商琅送给他的笔搁。
脑海中已经是一片混乱了,那笔搁就静静地躺在那里,很小巧,所以顾峤不动,倒是也没有什么余下的感觉。
商琅也没再闹他,这样的平和给了顾峤缓神的时间,他后知后觉地明白商琅的意图,一时间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想要把人给重新翻下来却不敢轻举妄动,最后就只能狠狠地偏头咬住人搭在自己腮边的手指,磨出个印子来才松口:“用,怎么不用?朕明日就将它给供到御书房去,日日观摩——丞相可满意了?”
“阿峤生气了?”商琅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带着笑问他。
“没有,”顾峤一下子泄了气,别别扭扭地低声开口,“只是那东西是你送我的,用来……”
顾峤憋了半天也没把话给说出来,最后只得一转:“总之,别的都好,先生能不能别……用这个?”
这还要他怎么坦然地瞧着这东西?尤其方才还放了狠话说要把笔搁放在御书房的书案上,到时候——
顾峤越想脸就越热,商琅却像是没有注意到他的羞耻一般,意有所指地问:“别的都行?”
顾峤愣了一愣,没多想,只想着商琅应当是有分寸的,就直接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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