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敢表现得太过于明显,只能寻着机会一点点地去寻找少年帝王的底线。
顾峤大概是极其信任他的。
商琅私底下不知道做过了多少事情,也有不少被傅小侯爷还有子桑瑶给有意无意地捅了出来, 帝王每一次同他算账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只是说几句气话,真要到罚他的时候却是半点也舍不得的。
商琅乐见其成,仗着帝王对他的纵容, 剥了那层绵软无害的外壳, 将内里那些阴谋算计, 慢慢地展现在顾峤的面前。
只不过, 即使如此,顾峤也还是迟钝的。
他像是从来都没有意识到他相处多年的、温良谦恭的丞相大人有什么变化一般,还是那般地信任他,还是那般,将他看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文臣。
只有在商琅当真做了什么事情被他发现之后,才会短暂地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并不是什么无辜的白兔子,而是一条伺在暗处的蛇。
不过很快又毫无防备地,朝着这条蛇露出自己脆弱的脖颈来。
总像是诱着商琅去咬上一口。
18.
他也的确是咬了上去。
少年在他面前总是放松的,也时常会因为疲于政事而在他身侧沉睡过去。
明明他身上用的安神香并不算多。
这样的事情时常会有, 只是一开始商琅并不敢轻举妄动,后来发觉小皇帝睡过去之后是当真无知无觉, 这才敢用指腹轻轻擦过少年的下颌与脖颈,
随后的是亲吻。
到最后,已经不满足于这般——毒蛇终于露出了獠牙,垂首叼着那一小片的皮肤碾磨, 留下的痕迹并不深, 少年醒过来后不久就会消散掉, 但是那一小会儿的留存已经足够商琅欢欣。
19.
马车对于商琅来说,一直都象征着亲近。
哪怕顾峤并不是每一次都会睡过去,但那悠悠的车轮声与马蹄声也总是最容易哄人睡过去的。
荆州一行,两人在马车当中的时间,延长到了一整日,更方便了他同心上人相处,也更容易被人发现心思。
商琅没有刻意地隐藏,只是温和地、亲昵地,同帝王相处。
却不知道是因为两人认识多日,顾峤总习惯了同他亲近,所以半点也没有往那男女之情上面想,还是说小七皇子就是天生缺了一根有关风月的筋,商琅快要连人脖颈上有几条血管、在什么位置给看清了,也没见顾峤意识到什么。
若说伪装吧,皇帝陛下对他甚至连个试探都不曾有。
他也就只能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止不住叹气。
他已经能算得上是在有意无意地大打破两个人之间一直保持着的距离,但从一开始顾峤就对他太亲近了,若是人对他没有半分心思,自然也就察觉不出来异样。若是再直白——顾峤也不是个傻的,多少能瞧出来他对他有些大逆不道的心思,那个时候若是帝王对他半点兴致也无,反而因为这样的情感而逃避的话,要想挽回可比如今的难。
顾峤屡屡承诺过不会罢他的官或是如何,商琅自然也愿意相信帝王的承诺。两人还有五十年,用这般温吞的方法蚕食,他等得起。
20.
一直到遇见天灾。
京都太安宁,十数年来,连他最畏惧的狂风暴雪都少见。
可荆州的地动告诫他,帝王不可能一生留守在京都当中。
就像顾峤亲口同他说的,他要微服私访,他要走遍大桓。
人祸可免,天灾难逃。
眼睁睁瞧着顾峤被激扬的尘埃与倾颓的酒楼吞没的时候,商琅在想——若是死,便算是一对亡命鸳鸯;若是幸得活路,那不如及时行乐。
原先的数十年好像一下子变成了朝夕之间,商琅哪里敢再等那么长的时间,恨不得争分夺秒。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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