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日的时间哪里能追得上积年累月,顾峤还没盘完,那位南疆亲王就已经到了京都的城外。
仪仗浩大,顾峤丝毫没客气,直接让人用的迎接国主的礼数——按照他对子桑琼的了解,这位南疆国主被虫子毒蛀了的脑子就算能想出顾峤是想暗示商琅称王这种事情来,恐怕也是巴不得人篡了他的位。
毕竟先前为了退位,子桑琼是没少对他阴阳怪气,次次借子桑瑶送过来的信里面都没什么好语气,顾峤原先还有气,最后还是按耐着没跟这傻子一般计较。
且不说两国这能称得上“联姻”的微妙关系,就南疆那遍地毒虫,若是真要开打,受苦的一定是荆州的百姓。
又不是到了窃国夺鼎的地步,的确是没有这个必要。
况且,消息传到南疆,再传回来,那都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顾峤没把这事情放在心上,只急切地等着人来。
若不是还要顾及帝王威仪,他可能真要到城门外去迎了——在这位南疆亲王快要到大桓的时候,顾峤就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此人是商琅无疑。
仪仗浩大,便也难免繁琐。
顾峤等到日上三竿了才听见人入宫,连忙吩咐宫侍准备好宴席,耐着性子穿戴整齐之后,方才快步地赶到了前殿去。
南疆的服饰本就不同于大桓,加上商琅那张脸实在是太过于出众,顾峤一眼就从人群当中认出了他来。
两人不止去过一次南疆,但都有自己带的衣裳,因而顾峤还从来没有瞧见过商琅的这副打扮。
满身银饰,是件暗蓝紫的衣裳,却同先前穿着紫色官服的模样不同——后者是雍容华贵、天潢贵胄,前者却是满身邪性。
若非是那张脸无人可替,若非是那眼神还与顾峤熟悉的那位光风霁月的丞相大人有几分相似,顾峤都要觉得,不认识商琅了。
见到帝王来,商琅抬眼瞧了下他,随后便重新敛下眸子,用南疆的礼节朝他行了一礼:“南疆商琅,见过陛下。”
声音不曾变,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柔软。
顾峤像是无根的浮萍,在熟悉的声音里面终于寻到了归处,就连开口的时候都带着一种舒下一口气的放松感:“王爷不必多礼。”
商琅直起身来,倒不像是顾峤印象里那般恭顺,而是直视着他,道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是南疆要同大桓通商往来。
这本来是在他及冠那年就发生的事情,说出这句话的人也不应当是商琅,而是子桑瑶。
顾峤瞧着他站在阶下,为另一个君主做事,又没来由的委屈,好容易才压下去那股难受的情绪,开口问道:“国主既有此意,不知诚意有几何?”
诚意自然不少。
甚至是多到让顾峤咋舌。
因为子桑瑶与傅翎的关系,还有他和商琅,顾峤先前没少借机从子桑琼那里敲好处——倒也不怪人骂他,顾峤的心眼不知道要比子桑琼多上多少,加上后者本来就无心正事,真是被他给害得不轻。
但是如今,商琅提出来的东西,比他那么多次敲出来的都要多。
此处也没有先前子桑瑶入京那件事,傅翎自然也就没有追着人去,成为南疆长公主的驸马,但顾峤也不知晓傅小侯爷究竟去了哪里,人并不在京都,起居注上又没有傅翎同他谈及此事的记录,顾峤暗中寻了一阵子就作了罢,准备顺其自然。
这个地方的确与他认识的很不同。
琉珠轻晃,帝王有了动作、垂下眼来,像是在云端注视着阶下的美人,半晌,他开口:“王爷此来,应当不仅仅是通商。”
商琅神色错愕。
不知道是一直待在南疆那等轻松的环境当中还是如何,在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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