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下堵得想哭的喉间滞涩,问:“那所学校的师生转移了吗?”
“转移了,不过是去南边的避难所,这里不会再有灾民过来了。”对方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贺凌站在原地发了会儿怔,回神了又赶去帮忙卸货。
他卖力地搬运物资,靠付出体力换得一些吃起来不会良心不安的水和食物,他不敢多拿,只拿了最多两个人的分量,再找一个袋子装起来,趁夜离开科技园。
他在科技园的时候已经靠着差得几乎不能用的网络挤牙膏似地下载好离线城市地图,一跑出科技园就用导航前往南边的避难所。
那所工业大学的师生之后都会被转移到那里,如果江越是安全的,他一定在。
贺凌一路疯跑,跑了几公里终于遇到了一辆也要去南边避难所的货车。
车子停在人民公园前,贺凌下了车就往里跑。
公园的避难所没有合适的场馆可以容纳人,所以里面主要是搭了很多的防震帐篷,小路两边的草地上全都是。
贺凌站在仿佛望不到头的帐篷群里,手足无措了片刻才朝最近的一顶帐篷走去,问坐在一起的几个女孩是不是工业大学的学生。
得到点头的回复贺凌大喜过望,连忙追问:“那你们应该知道有一场飞行器结构学术会议在你们学校召开,你们知道那些参加学术会议的人在哪里吗?”
“知道知道,他们在那边。”女孩们回身给他指了一个方向。
她们之后还说了什么贺凌没有听见,他拔腿往里跑,跑过一顶顶帐篷,扫过一张张年轻的面孔,直到他跑到一顶深色的帐篷前,气还没喘匀就看见杨国华坐在一盏大灯下哭得红肿的眼睛。
他从没那么害怕过。
第92章
贺凌站在灯外,在他面前大概要不了10步的距离就坐着江越的导师,杨国华教授。
他身上穿的衣服脏得像在地上滚过,裤腿都看不出原色了,掺了白丝的黑发也是沾满尘灰,偏瘦的身材佝着腰,好像苍老了十岁。
他是一个人坐在那儿的,身边没有江越,也没有江越的师兄。
贺凌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他好不容易找到知道江越下落的人,却在忽然之间丧失所有勇气,他连走过去都不敢。
杨国华低声啜泣,老人压抑的哭声尤其让人揪心,在当下更是像一柄刀捅进贺凌的心口,捅了个稀碎。
不知过了多久,杨国华的哭声一点点平复下来,布满皱纹的双眼红肿,泪痕清晰,他自己低头抹了抹眼泪,疲惫至极地扶着膝盖起身,他打算回帐篷找点水喝,只是余光扫到的人影让他不得不停下,眼神难以置信地落在贺凌脸上。
“你……”
杨国华以为自己看错了,刚哭过的眼睛瞪得极圆,他转身走到贺凌面前,仔细确认眼前人是真是假。
此刻本该远在首都的贺凌千真万确地站在这,带着掩饰不住的疲倦,风尘仆仆地站在这里。
“……真是贺凌,你怎么会在这里?”杨国华震惊得声音都变了。
贺凌沉默地和他对视,半晌才沙哑地问:“江越呢?”
杨国华缓缓摇头,沉重无比地说:“地震发生前他和小赵就不在宾馆里,他们一块出去买东西,一直到地震发生后我都没有看见他们回来,我不知道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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