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律失了回帐的心思,再说帐内事宜也用不着他来操心,于是少年远远地朝海日古望一眼,双方各自点头示意后,他便扭身慢吞吞地离开了大帐。
走出不远,宝娜小跑过来,身后跟着牵着乌骨的符燚。
“殿下,夜里风大,快戴上吧。”宝娜展开手中的裘帽递给勃律,随后又将宝刀佩戴到他的腰侧。
女子自责:“都怪我慢了,不然早点给殿下送来刀,殿下就不会受伤。”
“你早来了也没用,今晚这事儿是注定要成的。”勃律抬胳膊的一瞬牵扯到伤口,肩膀头还往外冒着血,犹见这伤有多深。他蹙眉看了一眼,倒吸一口气。
符燚急忙将乌骨牵到勃律眼前:“勃律,你上马,我牵你赶紧回去。”
“不用——”话还没道完,勃律只觉眼前一花,身形开始不稳。他伸手虚虚抚住符燚的胳膊,意识略微不清地努力想要抬起一直被他忽视的手掌。
右手心赫然显现一条黑口子,是方才抓住延枭的刺鞭划破造成的。
符燚看了大叫:“是西域蛇毒!”
二人脸色骤变,立刻合力将勃律扶上乌骨的马背上,快速朝他们的帷帐方向跑回去。两帐之间隔了些许距离,到了地方,符燚发现勃律已经开始发起虚汗。
宝娜急了:“快!快来人!巫医呢?殿下中毒了!”
一时间,主帐四周乱作一团。勃律下马的脚步都是虚浮的,被人搀着进了主帐。前脚刚落地,后脚本在榻上睡得正香的巫医就被宝娜揪了来。
阿隼就站在离主帐不远处的草垛边,将这一幕慌乱尽收眼底。
他晚上睡不着,本想着在外面等勃律回来同他好好谈谈,谁知这一等就是将近两个时辰。待黑夜的天快亮堂时,远处才传来马蹄声。他这才从草地上站起身,却瞧见了勃律虚弱的一面。
这人在他面前就像是一匹高傲的狼,似乎永远不会遭受折损,哪能料到今日他却拖着受伤的身体回来。阿隼只犹豫了一瞬,还是抬脚朝主帐方向过去。
掀开布帘进去的时候,巫医已经给勃律放了血,使得他的气血比起方才要好上许多。
巫医说:“所幸这蛇毒毒性较浅,一时不足以致命,等血放的差不多了喝上药即可。殿下得天神保佑,定不会有事的。”
少年倚在榻旁,闭着眼睛,一片死寂。良久,他才轻启开口,吩咐道:“伤药放这,一会儿我自己上药,你出去吧。”
等人应声走后,他睁开眼睛,立起腰板,将上半身的裘衫再褪下去一寸绑在腰际,彻底露出裸露在空气下的肌肤。
肩膀上面一道血淋淋的鞭伤赫然映入阿隼的眼中。
“你受伤了?”他想上前,还没迈出两步,女子那道瘦弱的身躯毅然挡在了他的面前。
“你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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