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羽翼未满的身姿上有着耀眼的辉光,那是他该有的骄傲,和经历了数场战争后残留的胜利。
听到声响,少年慢悠悠朝身后瞟了一眼,蓦然笑开。
他问:“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回帐了,就先紧着向你禀那小子的事情,谁知你藏得怪好,一个人在这儿喝酒畅快。”他一跃而起,轻轻松松的坐上勃律的身侧。
草垛顺势晃了两下身躯,又稳稳地站住了。
“怎么样?”勃律灌口马酒,心头被这滋味浇得十分畅意。他噙着笑望着阿木尔,只见男人蹙着眉,头疼地叹口气。
“那小子真不好套,我看十句话里七句都是假的。”阿木尔捂住脸,心底被中原男人搅得疲倦得不行。
但他又忽然从手掌中抬起头:“不过,他承认他是大庆人了。”
勃律倚在草垛上晃了晃手中的酒囊,似乎心中对这个结果十分笃信。
他说:“阿木尔,给他另安排个帷帐吧。”
“让他单独住?”男人惊愕。
“怎么?还打算继续让他待在我的主帐里?你们不再怕哪天夜半三更我就没命了吗?”勃律开玩笑,可不知为何,那双眸子里笑意未达眼底,叫阿木尔瞧着心里凉飕飕的。
“符燚那儿倒是还有一个榻,不妨……”
“再给他腾出来一座吧——我看这小子警惕心强的很,符燚又沉不住气,他俩待在一起迟早有一天得把对方杀了。”
“一看就不是个善茬。”阿木尔听后头疼的很。然而他侧头,瞅着勃律平静到毫无波澜的神情,突然低声开口担忧起来:“勃律,你有点不对劲,是不是大帐那边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大可汗与你说了什么?”
此刻的勃律沉默的坐在草垛上,头仰天已经盯了很久了。这样的小殿下对阿木尔来说十分反常。
平日里勃律傲气到让他们坦然觉得理所应当,但此刻却若有所思的枕在草垛上,好像想透过黑夜瞧见什么一样。他的情绪平静的出奇,不禁让阿木尔怀疑就算现在往里面投入一块环臂大小的石头也掀不起什么惊涛骇浪。
勃律听到他的话,先是沉默了一阵,继而眯起眼,抿起了唇。
——他在思考如何对阿木尔开口。
“今日在大帐,父汗说……”勃律张着口,到这里顿住了。他忽然不确定接下来将要说出来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少年啧了口气,扬手狠狠朝喉嗓中灌入马酒,大口大口咽下去。饮了畅快,他拿手背随意抹去嘴角的水渍,斟酌了片刻,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父汗说,我永远是他的儿子。”
阿木尔被他这句话搅得莫名其妙。他换个姿势盘腿坐在勃律身边:“自然。你是穆格勒部的小殿下,自然是大可汗的儿子。”
勃律却弱弱摇了摇头:“你们从来都不了解穆格勒的大可汗,我也一直看不懂父汗,儿时看不懂,如今还看不懂。”
“我不知道他对阿娜到底秉着什么情感,我也不知道他对我到底秉着什么情感。我今日看见必勒格的时候在想,我的阿娜既不是草原人,更不是哪个部族的权势女子,她不像必勒格和延枭的阿娜一样能给穆格勒带来任何利益,那么父汗为何从小偏爱我?会不会有朝一日必勒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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