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大帐内所有人大气不敢喘。
其其格斜着圆眼瞥他,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宝娜没有跟着小殿下一起来吗?”
勃律默默喝着茶水,并不愿搭理眼前的杂事。海日古头疼不已,揪着眉心内心哀哀。只剩下符燚一个人对上了小公主的眼神,苦不堪言。
这小姑奶奶仗着身份,生起气来比宝娜还不好惹。
他嘤声答:“宝娜留在部族里了。”
“你是不是嫌她碍事,不想带她来?”其其格质问。
“不是,我没有!”符燚急眼,指着少年告状:“勃律发话了,不让宝娜来昭仑泊。”
下一瞬,其其格的眼神就忽地移到了小殿下的身上,语重心长的道:“小殿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女人跟男人差不了什么,我们还能做很多你们做不了的,怎么就来不了营地了?”
“是,是。”勃律抿着茶水,噙着笑句句应着。
“行了,别闹了。”海日古掰过女子的身子,沉声道:“我想了想,你还是不能待在这里,私自跑出来你阿塔会着急的。”
“若你是担心阿塔着急,那大可放宽心。”其其格叹口气,稳重地拍了拍男人的胸口:“你不用管他,我给他留了字条,他看见了不会说什么的。”
“我乖得很,更不会打扰你们的商议。你就让我安心待在这里,陪着你……说不定我还能帮你们出谋划策呢。”其其格骄傲地扬起头,像极了一朵盛开在夏日挺拔的艳丽。
见海日古还在纠结,揪着眉头不看她,其其格耷拉下脸:“难不成你想让我一个人贺岁?新岁的时候相爱的人没有身处一地,以后是会离别的。”
“好好好,我答应你。”海日古被她小嘴说的万般无奈,只好应允了。
不久后,有人来报已经收拾好了一间帷帐,海日古便领着其其格和侍女过去了。
帐内剩下了最后二人。勃律瞄向依旧站在那里的符燚,问他:“你想报什么?”
符燚站直身子,不情不愿地答:“军队已经整结好了,就差你的下令,那日苏和达来便可以出发。”
勃律听闻点头,起身跟着男人走了出去。
“你同意其其格留下来,却不同意宝娜跟我们来?”符燚在他身边愤懑着。
“其其格好歹有点武艺,有表兄保护,更是纳曼王的女儿。纳曼族在草原好歹有点威慑力,就算我们出事了她都能好端端的回去。”勃律压声喝他,“我的责任是狼师,不可能一直护着她。那你呢?你能保证你顾暇得了宝娜吗?”
符燚突然就静默了声。
勃律见他这样郁闷,颇为不耐烦:“你要不想便宜了阿木尔,就明年和表兄一起提亲,我允了。成了婚,我就让你留在部族。”
符燚在他身侧并肩而行,边走边嘀咕:“阿木尔才不喜欢宝娜,他喜欢能娇出水的女人。”
勃律耳尖,听到后气的翻个白眼:“那你想怎么办?”
符燚架着胳膊苦思冥想,想了会儿,突然一本正经地开口:“勃律,不是我不想提亲,是我不敢。”他在勃律意外的眼神下将心底埋藏了许久的心思说了出来,“我天生就是战场上厮杀的将士,指不定哪天就死了,不敢和人承诺什么……我怕我灵魂没入穆勒河,此生再不复相见,留她一人在世孤独。”
勃律眯起眼,细细揣摩着他的话,久久没回音。就在符燚以为少年默认了他的话时,小殿下蓦声道:“你小子是变相着在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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