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了就自己卸下来给我。”
阿隼凝噎,搞不懂他这种恶趣味,但手下仍旧老老实实的按照少年说的话自己卸下一遍,递给他。
勃律瞧着他略微不满的神色笑起来,接过狼符随手镶回腰间,没再看他,转身往外走。
阿隼急忙叫住他,蹙眉发愁道:“你不好好休息,又要去哪儿?”
“榻让给你了,我去牢帐会会岱钦。”少年走出帐口又转回来指着他,一字一句道:“记住,把自己洗干净了,不然我就把你连同被褥一起丢出去。”
这话不知道威胁了多少次了,阿隼舔舔后牙,并不以为然, 注视着小殿下在帐口消失了背影后,他重新揪起衣襟嗅嗅。
或许当真要听小殿下的,把自己洗干净了再回来找他,说不定晚些小憩的时候小殿下还能允许他抱一抱。
牢帐在营地的深处。出去的时候,清晨那阵突降的雨已经有了停的趋势,似乎是想赶着晨曦的尾巴再绵绵落点滋润给大地。
牢帐里微微透光,让中间被铁链拴起来的人显得孤零渺小。
听见了外面传来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睁开疲倦的眼皮看过去,在帐帘被掀开、日光洋洋洒洒贯彻进来的时候,努力想去迎合外头的光亮,却被下一瞬出现的黑影挡住了大半光线。
岱钦闭了闭眼又睁开,发觉帐中已然恢复了方才的亮度,仿佛刚才一瞬间挤进来的白光都是虚幻。
他被捆坐在地上,视线轻悠悠地从来人的脚一点点往上挪,挪到那张在他眼里彰显桀骜的少年面孔时,顿时怫然作色。
岱钦视线转而下移,沉沉盯住勃律腰线的位置,在双方互相静观了须臾后率先开口:“我的人说那一刀能要了你的命。”
勃律嗤笑,对此感到不屑:“可惜了,我没死,现在你却要死了。”
男人表情扭曲,但到底对这句话打了怵。
勃律覆手而立,居高临下发问:“人呢?被你们送到哪里去了?”他们得到的消息分明是人会在亥时与子时交接的时刻被送走。
岱钦不耐烦:“我早就说过了,早在你们袭营的一个时辰前,就被哈尔巴拉的人带走了。”
他暗地里骂了哈尔巴拉不知多少回了,事儿不处理干净,结果让他在那儿把兵折完了。
勃律盯住他明暗隐晦的面孔,默了默后,扯起一个嘴角,换了一个问:“那片地不是你常驻的营地吧?”
只见岱钦面孔一僵,勃律的笑意更深,没想等他的回答,继续道:“存那么多粮草,你想运到哪里呢?”
岱钦眼神飘移,似是在斟酌措辞。
“我猜猜——”少年扬声轻松,“凭你一己之力,是弄不到这么多粮草的,我猜这些粮草应该不属于你吧,你是要送到哈尔巴拉的营地。”
岱钦身体紧绷,眼神颤的更快。
少年逼问:“这么多粮草都哪来的?”
岱钦摇摇头,愤道:“我不知道,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朝我的营地运送这些东西,过手后我会亲自送到哈尔巴拉那里。”
勃律眯眼:“哈尔巴拉囤这么多粮草,到底想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岱钦自暴自弃地叫道,“我就是按照他的意思把这些东西运给他,鬼才会知道他那疯脑袋里想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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