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官咽了咽,身子俯地更低了些,生怕惹面前人震怒。
他谨小慎微道:“六殿下直奔陛下那儿了。”说完,他眼睛飞快瞄了眼李玄度的神色,之后又迅速埋下头,不敢再看。
李玄度听而沉默下来,半响之后放下筷子。木筷清脆敲击在止箸上的声音惹得中官肩膀一颤,紧接着他就听太子开了口,声音自头顶传下,仿若自言自语般说道:“也好。这么多年他都没回来过一次,这次好不容易回来,先行去面见父皇,让朝中朝外都瞧瞧,他好歹算得上一个‘孝’字。”
说完,李玄度起身,拂袖离开桌边,对中官道:“走,随孤去见见他。”
他们走出东宫,到达大庆皇寝殿外面的时候,正巧看见有人从敞开的屋门内走出来。男人踏出来后回身,贴心的将木门带上,随后转过严肃沉着的面孔,抬脚要下石阶。
他转身的空隙,视线有意无意往右边长廊瞟去,余光瞥见了李玄度的身影。但下瞬他却仿若不认识那人一般,直径收回了不轻不重的视线,身子开始往下走。
李玄度瞧见了男人轻飘飘瞟来的那抹目光。他瞧着对方的身影,在人踏下石阶要离开的时候,忽地开口,站在上方的长廊上扬声冲人喊道:“怎么,几年未见,现在见到你的太子皇兄,都不知道礼数了?”
男人被唤住,这才闻声停下来,驻足在原地。他侧了侧头,冷笑一嗓,背对着轻蔑道:“你算什么太子。”
李玄度身边的中官一听立刻要竖眉高喊“放肆”,但身子刚一动,就被李玄度抬手制止了。
李玄度没有生气,眼睛只是轻飘飘地往左边寝殿扫了眼。
“你这趟回来,就是为了见他?孤不记得你和他有什么父子情深。”男人的语气听上去似乎有些质疑,还有些不屑。六皇子身形一顿,接着终于半转了回来,冷眼瞪着那个身穿华服头顶宝冠的男子。
李玄度毫无压迫的对视上他的眼睛,两人缄默几息,半响之后陈述道:“你还是很恨孤。”
“是,我恨你。”六皇子毫不迟疑地说道,“为了你那点贪欲,为了你的皇位权贵,你害死了母妃,搅得这大庆皇城不得安宁。”
这话以下犯上,大逆不道。李玄度身边的中官听到后瞬间惨白了脸色,常常讨好挂在嘴边的笑也不弯了,感受着身旁明衣直升的怒意,他背脊弯的更狠,压根不敢抬头,额上冷汗涔涔。
“若孤不是太子,你以为你还能有如今作为?”李玄度眯住双眸,往前走了几步,站在石阶上居高临下盯着他警告道:“你别忘了,你是孤的胞弟。母妃交代过,你自始至终都要辅佐孤。”
“母妃说的又如何?她已经死了。”六皇子毫不惧怕地直视上这位未来的天子,“我宁可奉老三为君,也不会奉一个疯子为君。”
李玄度霎时变了脸色,狰狞起来,道:“你信不信,孤现在一声令下,你下半辈子便不会像现在这样随心所欲,届时哪里都去不了。”
“你要挡我?”六皇子冷下脸,但一想之后,冷道:“不过是危言耸听,你挡不了我。”
他说:“若我今日不能出城,无法按时回到岳城,后日岳城就会被你亲自拱手‘送’给东越。”
“所以你必须要放我回岳城。”
六殿下说完,嘲讽他:“我不信你没有得到情报,东越的大批人马正在步步逼近,虽然两方相持不下,但有人已经离你坐拥的京城不远了。”
“你现在应该多听一些战场上加急回来的军情,保大庆和大庆子民的平安,而不是还在这用你那些心思保你的地位。”
听他说完,李玄度抿嘴沉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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