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说什么?”
士兵呼吸急促,埋首复又重复一遍。
祁牧安的呼吸瞬间发紧。
——怎么好好的,突然就遇上了大庆兵马打起来了?
他跟着东越小余将军一起进攻岳城,虽然是两支不同的军队,但实则是聚集在一起统帅。昌王军的人不负责探查情报,所以能得到这种消息的只有东越的人。
祁牧安焦急问士兵:“消息准确吗?”
士兵回答:“将军派出去探查的人刚刚回禀的,消息可靠。”
祁牧安在原地转了小半圈,问:“在什么地方打起来的?”
“距离我们后方不远,看情形应该是被狼师拦截下来的。”
祁牧安厉声问:“后方大庆来的有多少兵马?”
士兵就着回来的情报快速回答了一个数。
祁牧安闭了闭眼。
原本他们在前一路顺畅,眼见就要逼近岳城,哪料后方跳出来一大堆大庆锋利的獠牙,不断张着血盆大口往他们的尾巴上咬。
李玄度这是无论如何都要把他们咬死在半路上。
祁牧安折身快步往外走,可是即将走出军帐的时候,他又蓦地停了下来。
一想到勃律在后和大庆厮杀,他就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可是他现在能怎么办?
他不能走,不能离开这里。
明日、或者后日,这里东越的兵就能整顿好剑指岳城,他现在不可能回头策马去寻勃律。
身后来报的士兵看祁牧安动身,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忙不迭追上来后,却又见人陡然定住了脚跟。
士兵深喘两口,舔了舔唇,纠结了一下,到底还是劝道:“祁将军,小余将军说您现在最好在营地待命,以防岳城出兵夹击。”
祁牧安默了一息,转头看他。
他抿了抿嘴,强忍住冲动,点头说:“好,告诉你们将军,我会留在这里。”
他会留在这里,等勃律安然无恙的来找他。
今夜各地都不安宁。皇宫里的坐立不安,一夜都在等待派出去的几支兵马的回报。
李玄度其实不止一次想象过有人快速跑过长廊,来告诉他小安被带回来了,亦或是真的死在了他派去的人的手里。
他心里说不出有什么滋味。
李玄度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甚至已经想不起来第一次见到祁牧安时是什么心情了。
他只记得两个人真正见面的那天,祁牧安被推下湖水,他不顾中官阻拦下水救人。人救上来了,之后的几年都像忠犬一样跟在他的身后。
李玄度在床边驻足许久,久到自己实在想不起更多的陈年往事,才拧着眉从窗边离开,坐回桌案边。
他盯着桌子上这几日不断传送回来的各地军情,落在桌面上的手蜷缩起来,越赚越紧。
——他必须要这么做,只有这样,他才能吞并东越,成为这一统中原的霸主。
昏暗不点一烛火苗的殿内,独独坐了一个不眠人。他迫切的希望破晓能为他带来一个好消息,一个能让他睡上好觉的好消息。
黎明过后,接近辰时,东越的军营终于被一道外来的马蹄声打破沉寂。
来人的马在沙土上踏得来势汹汹,沾着满身浴血奋战过的血腥味,在东越临时驻扎的营外紧急勒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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